因每一方有六枚棋子,才被世人称作了‘六博’。”
王诜摇摇头,略带遗憾地说:“一言以括之,就是数术越来越浅短,不可足玩矣!”
尽管后世六博棋淹没在浩瀚的历史中,唐之后少有人玩,玩法渐渐失传,但它却在“博弈”一词中留下了一抹痕迹,“博”便是指六博,“弈”便是指围棋,不过不论是博棋还是围棋,在孔老夫子眼里都是玩物丧志之物,不是君子所好。所以随着儒学盛行,其衰落也就在所难免。
滕楚凉指向棋具,道:“竹箸便是这六根竹片。”
克里斯仔细看竹箸,是削成半月形的竹片,竹皮外面涂黑,竹子里面涂白。
“投箸就是博白,不同的白代表不同的彩点。”滕楚凉道,“彩点对应的是乾卦六爻,每次投著结果有七种,无白、一白、二白、三白、四白、五白和六白。投箸所得某一白,对应六爻中的一爻,再根据爻辞唱出彩点。”
王诜指了指骰子,道:“赌着赌着人觉得不够刺激,投箸就变成了掷茕子,十四面、十六面、十八面的骰子,都是为了增加更多的偶然性。这个骰子有数字一到十六,另外两面,一面叫‘骄’、一面叫‘妻畏’!‘骄’相当于六箸博白里的‘五白’,‘妻畏’相当于无白,说的再简单里就是中头奖和倒大霉。”
噗呲!克里斯笑了出来,原来那么古老的时候,人们就觉得怕老婆是倒霉蛋了。
洪七里道:“既然王大人懂排兵布阵,滕兄识得‘三易’不如就用投六箸,可能更加有利!”
滕楚凉和王诜听言,对视一眼,均点了点头。
洪七里与月玡儿道:“小妹!选那六个竹片!”
滕楚凉补充道:“大概需要拿起那六片竹箸,放到它的手里。”
月玡儿抬起右手,没太费力,一把拿起了六个竹片,放在了木甲人的手心里。
这下,木甲人又动了起来,它将竹箸一片片整齐的摆放在了一旁的博局内。对面木甲人将右手向上,往棋局上一摊。
“它的意思应该是开局了!”滕楚凉道,“月姑娘,你先投箸吧,拿起那竹片随便扔在博局上就行。”
月玡儿点点头,伸出手刚想去抓竹箸,对面的木甲人突然伸出了左手手臂,将她控制的木手挡下了。月玡儿移开再换个方向去抓,又被它拦住了。那木甲人动动右手,再次指了指棋局。
“这是什么意思?”克里斯忧心仲仲地问。
“它不让月姑娘拿竹箸,”滕楚凉说,“难道是不让我方使用?而是让我们直接开棋?”
滕楚凉惊诧道:“不让投箸,难道我方下的不是‘六博’,而是‘象戏’?”
王诜指着对面的木甲人,斥道:“闹了半天,这玩意让帮它选是用箸还是茕,根本跟咱们没关系。”
克里斯问:“这有什么关系?”
王诜恨恨地说:“我们费尽心机排兵布阵,与它斗巧斗智,可它却可以投箸,万一直接扔出了‘五白’,可以直接竖起‘枭’棋,毫不费力地杀死我方‘枭’棋,岂不是占了天大的优势?”
克里斯知道“枭”棋大概是“王”棋一般的存在,若是一次掷箸便有机会checkmate,直接赢棋,这棋局本身就是天大的不公平。她再望向对面的木甲人,总觉得那咧开的木嘴,笑容是那般的狡猾。
克里斯问:“不投箸怎么知道我们走多少步啊?”
王诜道:“说了象戏便是兵戏,这六枚棋子分别是枭、卢、雉、犊、塞,其中塞棋两枚。军中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名,六人就是六枚棋子。所以不用竹箸的象戏,每种棋有自己的步数、走法及功能。”
滕楚凉叹道:“幸亏你我还有些信心,选了竹箸,若选茕子,它赢面太大。”
王诜双手插在一起,拧得咔吧咔吧作响,气呼呼地说:“既然如此,爷跟他拼了!咱们开始!”
“好!”滕楚凉被王诜的雄心壮志打动,立时干劲十足。
对面的木甲人已经用割刀将十二枚象棋起了出来,并将六枚送到了月玡儿面前。接着就开始将自己的六枚棋子摆在了倒L边上,一边各三枚。
滕楚凉却没让月玡儿马上照做,他和王诜都在仔细辨别起棋子来,其中有一枚上刻着各枭首纹,显然便是“枭”棋了。
克里斯看了看对面木甲人摆的黑色棋子,并没什么明显的痕迹,便问:“怎么看得出它的枭棋是哪枚啊?”
滕楚凉道:“它的棋子全部一样称作‘散’,哪枚先走到‘水’处,或扔到了五白,便能竖起变作‘枭’,既可以下水牵鱼,也可以击杀我方的‘枭’了!”
“啊?”克里斯惊叹道,“那不是超级霹雳无敌耍赖?”
这话引得王诜哈哈大笑:“你这回的怪话倒是说的不错!它直接杀了咱们‘枭’,便能得一枚象直食,牵一鱼得两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