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走?”大小姐不算友好的黑眸瞪过去。
似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没脸没皮的人。
许临越靠在墙角,闻言没反应,只是挺直浓密的睫毛不动声色的颤了颤。
也可能是太久没闭眼的缘故,让他看起来有些病态的阴郁。
阮念苏天生最烦这种装的人。
阮母对待宝贝女儿也是无可奈何“宝贝,我们不能这么没礼貌。”
“人要学会感恩知道吗?”
阮念苏轻哼一声,以示不满。
“小许啊!那要不你就先走……下次,阿姨再专门设宴邀请你。”
许临越垂在一侧的手指紧了紧,半秒后,道别转身。
阮念苏看着他直挺挺的背影,轻嗤一声装货。
阮母理了理女儿柔顺的长发“好了,将人赶走了,想跟妈妈说什么。”
阮念苏靠在母亲怀里。眷恋的用脑袋蹭了蹭。
阮母被小姑娘弄的心都软了,印象中女儿娇纵跋扈,性子冰冷,鲜少有在她怀里撒娇的时候。
“妈妈,我想跟裴泫把婚约解除了。”
阮母一怔,没问原因“那等你爸爸晚上回来,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们去裴家一趟。”
阮念苏半垂着眼睫“妈妈不问原因。”
“没什么好问的,不管是我家宝贝喜欢上其他人了,还是单纯觉得跟裴泫不合适,妈妈都不在乎。”
“只要我家宝贝开心就行。”
阮念苏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而后又重新睁开。
她没告诉任何人,昨天自酒吧醒来时,她还做了一个梦。
当时并没太在意,也没时间去在意,现在后知后觉才觉出反常。
梦好长好长。很多她已记不起大概了。只依稀记得,梦中她挺惨的。
梦中,她好像跟裴泫结婚了,但两人没感情,碍于父母长辈,到岁数还是领了结婚证。
但裴泫不喜她,她也看不上裴泫。
婚后也是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
再然后……好像是催生。
对,就是催生。因为她从那模糊的几幕碎影中好像看到了裴母已魔怔到在裴家各处都贴满了婴儿的照片。
以她的性子自然接受不了别人控制她,更别说她和裴泫结婚多年还都是雏,怎么可能有孩子。
她气不过,便和裴母起了争执,然后……好像她们双双从高处跌落。
她血溅当场,在二十六岁直接葬送了生命。
阮念苏不知该将这荒缪的几幕定为自己精神不佳的臆想,还是玄幻剧里所谓的前世今生。
她自诩不信邪神鬼论,但跟裴泫这件事,也是她醒来深思后定下的决定。
她知道自己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所故对于这个自小由父母长辈给定下的未婚夫,她一向是保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况且,人生短短几十年,她不觉得这世上有男人有能力让她喜欢上。所以,婚约一事她向来随性。
人生大事,在她看来,父母开心即可。
她的意见反而没那么重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找不到自己喜欢的,那就找一个父母喜欢的。
这也是她这么多年,哪怕不喜欢裴泫,也和他维持婚约的原因。
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
许临越从病房出来,便接到裴泫的电话。
裴泫语气不好,在电话里先意指气昂的诉说他的罪行,然后又叫他必须去看他,要不然朋友没得做。
许临越低声说了句抱歉,又问他在哪个病房。
裴泫说在502。
许临越脚步一顿。捏着手机的指骨抑制不住地颤了颤,森森白骨透着青筋要崩出手腕。
电话切断后,他才冷嘲咬唇。
抬头去看阮念苏所在的病房号。
520。
502。
确实般配。连随意护送的病房都是般配的。
哪像他,连名字跟她放在一起,都不够格。
到病房的时候,裴泫正靠在床头打游戏。
听到推门声,他没反应,显然还在生气。
许临越扔过去一个苹果。
又随手拉过一个椅子,没坐,只靠着。
裴泫没接,冷哼一声。显然还在记恨他“见色忘友”的恶行。
许临越静静站着,听到他们如出一辙的轻哼。
心脏又有些说不出的嫉妒酸涨。
几秒后,才哑声偏头,试图遮掩自己的狼狈“不是给你叫了救护车?还生气?”
听到他出声,裴泫才合上手机“能一样吗?老子差点憋废了,你管都没管。”
“抱着我未婚妻就跑。”
“跟看不见我似的,平时说什么,为兄弟两肋插刀,真遇上事了,第一个没影,亏我将你当成最好的兄弟。”
许临越假模假样的轻笑一声。佯装不在意道“你一个大男人非要跟小姑娘较劲?她伤的比你重。”
“我只能先把她送医院,你情况还能再挺会。”
裴泫又开了局游戏,不知信了没信。
许临越也没再多说,自始至终秉持着清者自清。
哪怕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