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久美的咒骂,邻居的私语,林婉婉毒蛇般的目光。
“呸!看她那死样子!淹死才好!丧门星!克了亲娘又祸害自己的姐姐,怎么就没死透啊!”张久美恨恨地朝着许知梨的背影啐了一口,揉着剧痛的手腕。
林婉婉立刻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可惜,脸颊肿的猪头,不好看了。
林婉婉抚摸自己的脸,紧紧拉住张久美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妈!您快别说了,小梨妹妹刚遭了大罪,心里肯定难受着呢……不小心打了而已,咱们快回去给她熬点姜汤暖暖身子……”
她边说,眼角余光死死盯许知梨背影。
这死丫头既然敢打她,好的很,等着。
许知梨脚步没停。
走出人群视线,拐进第一机械厂家属院的低矮红砖平房。
她按记忆走向最角落的屋子,推开油漆剥落的木门,霉味、灰尘味和廉价油烟味扑面而来。
她没停留,径直走向通往阁楼的狭窄木梯。
所谓“房间”,是楼梯下方用屋顶斜坡隔出的逼仄空间,高度不足半米,人只能匍匐爬行。
屋顶低矮压抑,唯一光源是扇蒙尘的小气窗,透光很差。
角落里堆着杂物和破旧被褥,散发潮湿霉味。
这里更像储藏间,不像家中女儿的房间。
许知梨弓着腰钻进去,湿衣服贴在皮肤上,她冷得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