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烟火在寂静的夜幕中尽情释放。

原本漆黑的夜色顿时亮如白昼。

萧书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抬头看天，眸底亮晶晶的，被反射出一道又一道光彩。

“这些是我特意安排人在镇上买来的。”陆进扬喉结滚了滚，修长的指节微微蜷缩着，似乎有些紧张。“你喜不喜欢？”

萧书姮犹豫：“是不是排场太大了？”

因为出身的原因，即便萧家家底殷实，萧家人一般也不会过于出格，生怕引起旁人的嫉妒，去举报他们铺张浪费。

陆进扬摇头，他只嫌这里条件不够，没法给萧书姻更好的。

“念念。”

“啊？”

萧书姮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璀璨的烟花中移开，转头，便瞧见陆进扬的手上竟然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拿出来的。

“我曾经在上海待过一段时间，那儿的男士向女同志表达心意，烟火和鲜花都是必备品。”陆进扬缓缓道：“念念，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但我对你一见钟情，在你身上，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动。”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想和你处对象，想和你结婚、共度一生。”

“念念，你能答应我吗？”

陆进扬抿了抿唇，漆黑的瞳仁儿直勾勾地盯着萧书姮，不肯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变化。

心脏跳的飞快，几乎要蹦出胸腔，跑出来。

天上的烟花还在不停地绽放着，可陆进扬这一刻仿佛失聪了一般，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世界一片寂静。

唯有自己的心跳，和萧书姮急促的呼吸，缓缓传入耳廓。

“陆同志，我……”

话到嘴边，萧书姮却又突然停住。

和陆进扬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约而同浮现在脑海中。

她被陈东志等人为难时，陆进扬拖着受伤的腿，也想办法帮她解决困境；

她被张宗冠推下河时，也是陆进扬跳进河里把她救了上来……

萧书姻的瞳孔轻轻颤了颤。

她重生之后，脑子里只想着朝张宗冠和陈婉婉复仇，以及报答舅舅一家的恩情，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可此时此刻，站在漫天烟花之下，闻着玫瑰花馥郁的芬芳，萧书姮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一刹那的心动。她安静了太久，陆进扬的唇角绷成一条直线，刚要开口缓解尴尬。

下一秒，突然听到萧书姻细若蚊蝇的声音响起：

“陆同志，你能保证不背叛我吗？”

萧书姮抬眼，清澈的视线轻飘飘落在陆进扬身上。

她是活过一辈子的人，心智并不是普通20岁出头的小姑娘。

对她而言，所谓的爱一辈子的承诺显得格外虚无缥缈。

反正萧书姮靠着自己，也能过上很好的生活。

既然如此，她只求未来的另一半不要背叛她，这样就足够了。

陆进扬眼底浮现一抹幽深：“我陆进扬，用自己的名义向组织、向我党我军起誓，永远都不会背叛萧书姮同志。”

这是身为一个军人最高的誓言。

萧书姻定定地瞧着他。

耳边似乎响起了孙寡妇的那番话：

“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想要拥有一个孩子，是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如果我现在不去做，未来一定会一直后悔的。”

“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等以后再说吧，人活着总不能因为那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而放弃唾手可得的现在吧？”

忽然，她莞尔一笑，眉眼弯成一汪月牙。

萧书姮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进扬，我们处对象吧。”

短短两句话把陆进扬砸得头晕眼花，他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萧书姮答应他了！

他激动地浑身颤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一股极大的满足化作丝丝电流，在他的四肢百骸乱窜。

电的他浑身都酥麻起来。

陆进扬的喉结剧烈滚动着，眼底跳动的光亮比头顶炸开的烟花还要耀眼。

嘴角不受控地疯狂上扬，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还不等萧书姮继续说什么，陆进扬便猛地靠近，一把将人紧紧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低声呢喃：“你真的答应我了.……”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萧书姮的颈间，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手臂也箍地很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萧书姮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不太好意思地推了推他的胸口：“快把我放开呀。”

陆进扬深呼吸一口气，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眸中烧起浓重的欲色。

他直勾勾地盯着萧书姬，直到萧书姮不太适应地别开脑袋，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念念，今天是我这25年来，最开心的日子。”

哪怕是当初入伍成为一名光荣的飞行员，他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他试探着伸手，轻轻牵住萧书姻的小手指。

萧书姻一愣。

烟花落幕之后，消失了一晚上的夜风重新席卷而来，不过片刻的时间，天上竟然再次落下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