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没给她解释的机会,阴着脸拉她起身,一路没有说话,直奔地下车库。
夏离觉得他浑身的力气都使在自己身上,胳膊被拽的生疼,几乎是硬生生摔进副驾驶,手腕上甚至被掐出红印。
她小声抱怨:“疼。”
纪凌看见她眼尾因疼痛微微泛红,刚俯身准备查看,又想起刚刚打断两人独处空间的电话,瞬间清醒,心情不妙,冷声道:“忍着。”
“………”
几乎是一路疾驰,直奔云顶苑。云顶苑里的房子是纪凌出生时,母亲送的诞生礼物之一。
“下车!”
他看起来急不可耐,夏离匆匆跟在他身后小跑着,险些跟不上步伐。
“你慢点,我快跟不上了。”她喘着气,抬头望着纪凌渐行渐远的背影,叫住他。
纪凌顿下脚步,他没有转身,仅微微回头:“你就不能快点。”
“……”
夏离好奇问道:“你那么着急干嘛?”
纪凌脸不红心不跳回答:“我时间宝贵。”
其实是他乱了手脚,乱了心绪。
根本没有什么试婚服,是他一时脑热脱口而出。
他本来的打算,是带夏离认一下路,谁知中间冒出来个电话,一不小心车开得有些快,一不小心路没来得及认。
夏离实在不明白,蹑手蹑脚紧跟着,很不自然地进入纪凌的领地,侵略性太强了,她喘不过气,她正准备找个借口离开,又听纪凌开口说道:“你太墨迹了,量体师傅已经走了。”
夏离有些迷离,摸不着头脑,一时未反应过来,待明白纪凌的意思是婚纱还未定制,需要量身时,有些心虚的轻轻“嗯”了一声。
都怪自己太慢了,害师傅白白等那么久。
她朝纪凌问道:“那怎么办?我回家?”
纪凌腾出手拨打电话:“不用,我再叫他过来。”
“………”
师傅十几分钟后匆匆赶来,夏离站在一旁,浑身上下都在表达歉意,看着纪凌与师傅商量。
最后师傅转头,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同纪凌问道:“那我先给夏小姐量一下身型?”
说着就走了过来,来吧!夏离在话音落后已经提前张开双臂等待,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纪凌见师傅要上手,神色冷冷,顺手接过软尺道:“不用,我来就行。”
夏离愣在原地,不是?怎么没人问她的意见?她同意了吗?
她是拒绝的!看着纪凌骨节分明的手即将环绕在自己腰间,她连忙拉住,阻止他下一步的动作。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
不知是哪个字眼戳到纪凌的伤心处,夏离看他脸色变了又变,又连忙补上一句:“背后你帮我量一下,我碰不到,麻烦了。”
纪凌神色更加冷淡,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
……好像又戳到逆鳞了。
是她不够礼貌吗?难道应该说“纪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够不着背后,需要你帮我一下,麻烦你了,谢谢?”
她还在思索着,同时感受到纪凌温热的手掌,顺着软尺的刻度线,紧紧抚过自己的肩膀,偶尔一顿,调整角度。
这种触感实在是太奇怪了,像是纪凌的指尖从她心头划过,酥麻感直往心尖窜,她胸口一搐,更是焦灼难安。
夏离想起第一次见到纪凌时的感觉。少年作为学校宣传片的主角,念着文稿,嘴角噙着笑意,自信张扬。镜头里的他,耀眼得让人难忘。
她是摄影社团负责拍摄的一员,但她没有去看显示屏,而是远远望着拍摄的主人公,像大多数人一样,狠狠被吸住目光。
即使认识有九年之久,她也没能弄明白,悸动的心跳究竟从何而来。
纪凌也不好受,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抚摸心爱之人,第一反应是她瘦了好多,而后意识到她将后颈毫无防备交给自己,更是炽热难耐。
这种感觉仿佛回到第一次见面,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争吵,少女远远倚着笨重的三脚架,低头调试着镜头。
仅仅是这么一个专注的动作,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他心脏就狂跳不停,生理性的喜欢告诉他,这种感觉叫一见钟情。
即使后来与她分道扬镳,但一听到她的名字,心就像被抽空了一样,急需新鲜的水源来慰藉。八年后再遇她本人,抽空的心又灌满泉水,心底的泉眼更是被砸入一颗石子,层层涟漪荡开。
不知怎的,纪凌忽然想起摄影奖的事情,想起夏离哭红双眼,边隐忍边含着泪,泪水像断线珍珠一样,啪嗒啪嗒从眼角往下掉,青涩的面庞满是绝望。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这是他们八年前分别,最后一句话。
爱恨交加,得以使纪凌忍住欲望,理智令他停下动作,随后将测量的尺码报给师傅。
夏离在结束后迅速拉开距离,耳根薄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吸了吸鼻子。
“那我就先走了。”她朝纪凌招呼道。
纪凌还沉浸在爱恨纠葛与自我矛盾中未回过神来,本能的反应对她回应道:“留下来吃顿饭吧。”
而后意识到刚刚约过饭,又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