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从未觉得五天时间如此短暂,也从未觉得五天时间如此漫长。
五日休沐之后,韩信第一次扶着墙走出了卫尉府,尝试了三次也没能骑上马背,只能钻进马车驶向章台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全体朝臣好像被打满鸡血一样在朝堂之上争的面红耳赤,若有意见不合甚至不吝于拳脚相加,更是时常将矛头齐齐指向扶苏,而后大秦君臣“打’成一团。
八十一道改革策略齐下,大秦朝堂已不是暗流涌动,而是洪水滔天、刀尖见血!
但这一切都不为庶民所知。
庶民们只是庆幸着战争已经结束,继续为了生存而忙碌奔波。
秦二世元年八月十五日,新阳县野郊。
本该在明年投奔陈胜,组建苍头军,两败秦军,担任楚怀王麾下司徒,后为刘邦帐下将军的反贼头目吕臣此刻却在用铁插奋力掘土。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吕臣高呼:“阿翁,吾处沟已深,可过水矣!”
本该父凭子贵,凭借儿子吕臣的兵马担任楚怀王麾下令尹,又凭借自己的智慧位居汉初功臣列侯第八十一位、获封新阳侯爵,最后子凭父贵又将爵位传给吕臣的吕青朗声吆喝:“躲远点!”
“过水喽!”
吕青奋力从自家田垄挖出一插又一插土,扔进水渠之中,堵死了水顺渠而下的通道,逼得河水流进了吕青自家的田亩之中。
吕臣确认水顺畅入田,终于松了口气,顶着被太阳晒的黯黑的脊背走向吕青,慨叹道:“年景不丰啊,往年哪需要截水灌田?”
吕青笑呵呵的说:“那是因为咱家的田多喽!”
“得亏陛下研造了秦犁,咱家才能再开些新田出来。”
“现在多些辛苦,等再过三年,那些新田熟了,咱家的日子就好起来喽!”
吕臣一屁股坐在吕青身边,看着面前一眼能望到头的七十亩田,烦躁的挠了挠头皮:“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是都说陛下仁义吗?如今陛下登基已近一年,咱的日子怎么还是如此艰难!”
早在周章拉起兵马时,吕臣就有心投奔周章。
只可惜周章败的实在太快,吕臣才刚听闻周章起事,郡兵就把周章给剿了。
再加上扶苏的名头有着极大的说服力,吕臣才又沉寂于田间继续耕这几十亩薄田。
但吕臣左等右等,却实在没发现扶苏一朝和赢政一朝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世人口中的仁人君子?
我呸!
吕青打了一下吕臣的后脑勺,厉声怒斥:“汝以为陛下果真寻得了仙神成了仙乎?”
“制定国策不要时间?修改律法不要时间?率军平乱不要时间?”
“家中新开的这五亩田不是因陛下研造的秦犁?”
“急什么,耐着性子等!”
吕臣被拍了一巴掌,终于老实了些,但还是有些不忿的问:“那究竟要等多久啊!”
扶苏的人设给了很多处于困境中的庶民以希望,让大量本该活跃于沙场的反贼留身于田垄。但他们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他们可以等扶苏带领他们慢慢把日子过好。
但他们要等多久?!
吕青默然数息后,轻声一叹:“谁知道呢,等吧。”
“不然,吾等庶民又能如何?”
造反吗?
就算是面对波及半个天下的大乱,扶苏也并未特意额外征兵,又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平定了此乱。以他们的能力,哪怕是拼了命掀起叛乱,恐怕也不需要扶苏御驾亲征,只需要郡守吕诙就能随手剿灭。艰难的活着,总比痛苦的死去要好的多!
吕臣将一根草叼进嘴里,用牙用力磋磨着草根,眼中满是迫切和不甘。
吕臣的磨牙声也让吕青原本不错的心情渐渐低落。
“吕兄!”远处,一名同乡焦声高呼:“速回县中!”
“朝廷派了使者来县中,令国人务必皆至!”
“违者重罪!”
吕青、吕臣齐齐心头一沉。
今年国内动乱、朝廷用兵、粮食紧缺,又在秋收之前一个多月传诏天下。
完犊子了!
这绝对是又要加税赋了!
吕臣低声喝骂:“彼其娘之!”
吕青又照着吕臣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而后高呼:“知之矣!”
父子二人不得不在还没灌完水之前重新疏通了水渠,然后慌慌张张的往新阳县赶。
在森严秦律的威慑下,没人敢不把朝廷的诏令当回事。
待吕青和吕臣赶回新阳县时,新阳国人已基本到齐。
又等了一刻钟,吕青和吕臣便见一名身穿重甲的将军登上城头。
邓宗环视城下万民,朗声开口:“吾乃大秦将军,邓宗,陈郡汝阴县人士!”
听闻这话,城下国人不由得发出一阵哗然:“这位将军便是邓宗?那位以力工之身被擢为将军的邓宗!”
“吾还曾雇过邓将军为吾搬运货物呢!唉,若是早知邓将军有今日,吾昔年定要善待邓将军,结个善缘才是啊!”
“什么诏令竟能值得邓将军亲自来传?!”
汝阴距离新阳并不远,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