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和樊哙一次又一次的对向冲锋,骑弓飙射不断,长枪接连碰撞,打的热火朝天。
吴芮见之长叹:“又是如此!”
英布被樊哙拖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虽然吴芮在令英布出征之前便特意叮嘱了英布,但如今见英布又被樊哙拖住,吴芮竞是有些理所当然的感觉。
习惯了。
没再过多关注英布和樊哙的缠斗,吴芮目光落向战场,沉声喝令:“滚石擂木登城!”
“发两千弩兵分别出西、东二门,以弩矢阻截敌军冲势!”
辛胜遥遥看着吴芮的布置,嘴角扬起一抹嗤嘲的冷笑:“区区县令之才,却兴兵与本将相抗?”“何其可笑!”
“传本将令!”
“前军弩兵上前,列阵三番,轮射敌军步卒。”
“飞石车上前,无须固定,只做威慑。”
“令民夫俘虏推壕桥,先平敌护城河!”
章邯布置的战术与辛胜基本相同。
但辛胜只是派出了六千弩兵,章邯却是调了足足两万弩兵抵近护城河。
兵强马壮,就是这么任性!
每轮七千余的弩矢压的吴芮部弩兵根本抬不起头,一千民夫没有承受多重伤亡便将壕桥架在了护城河上。
章邯毫不犹豫的断喝:“前军听令!过河攻城!”
“后军上前,沿已有壕桥再架壕桥、固定扩张,以供我大军往来!”
遥遥望见章邯部轻取护城河,樊哙一枪刺向英布小腹旁侧,同时低声道:“樊某敬英都尉之勇,英都尉若是欲要现在归秦,樊某愿代为引荐一二。”
英布的脑子乱乱的。
以吴芮、摇、开明塘三部之力,抵抗辛胜部都颇为艰难,刚刚赶到战场的章邯部甚至是已经让他们心生无法抵抗的绝望。
现在吴芮军中将士最大的希望就是等待别部兵马来援。
但辛胜只是左将军,章邯只是偏师主将。
吴芮部从来都没有遭遇过真正的秦军主力!
若是胡亥、项梁等各部兵马果真已经全军覆没,那么吴芮部非但不可能等到其他援军,反而会等到由扶苏率领的秦军主力!
英布根本不敢想象,吴芮部有什么资格凭借着四万余残兵去硬抗秦军主力,并取得最终的胜利!而若是吴芮部败亡,身为吴芮女婿的他又能落得怎样的下场?
封侯拜将已成空谈,自身小命都已难保!
他到底该怎么办?
见英布不答,双马交错之际樊哙低声道:“壕桥已成,我军即将拔故鄣城吊桥。”
“英都尉若是再犹豫不决,可就没得选了!”
英布闻言悚然一惊,赶忙回过神来转身眺望,便见章邯部步卒已经越过护城河,辛胜部的壕桥也已距护城河仅剩三十丈之遥!
英布赶忙向樊哙拱手一礼道:“今日之义,他日必报!”
“拜请樊将军代某上禀……”
樊哙咧嘴一笑,打断了英布的话语道:“樊某嘴笨,不善言辞,若是由樊某传话反而可能坏了大事。”“但只要英都尉归秦,樊某自然会为英都尉分说。”
如果今天的英布会背叛吴芮,那英布就能背叛任何人,他的话并不可信。
如果今天的英布不会背叛吴芮,那英布就不会归秦,他的话同样不可信。
所以樊赞哙既不会帮英布传话,也不会相信英布的话,他只是来随口挑拨离间两句而已。
反正二人角斗谁都没法奈何谁,与其双双白费力气,倒不如一起划划水。
英布还想再多说两句,但双马已经交错,辛胜部壕桥与故障护城河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英布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焦虑犹豫之情高声大喝:“左转,回城!”
一声令下,英布当先勒马左转,绕了半个圈后便向吊桥的方向冲去。
先是杀散了附近可能随着英布一同顺吊桥过河的秦军,而后英布便顺着刚刚放下来的吊桥跨越了护城河,并一路疾驰顺着城门回到了故鄣城中。
沿登城马道登上城门楼,英布于吴芮身侧翻身下马,拱手愧疚的说:“末将无能,还是未能挣脱敌将纠缠。”
“让将军失望了!”
吴芮强笑摇头:“无碍,罪不在英都尉。”
“是敌将知英都尉悍勇无双,方才每每见英都尉出战便派遣大将纠缠。”
“若非英都尉悍勇能战,那将军樊哙谁人能阻?”
“敌军来势汹汹,还请英都尉先率本部兵马休整蓄力。”
“若有强敌精锐来犯,还当劳英都尉率军抗敌!”
英布当即拱手:“唯!”
挥手令麾下先去休息,英布站到了吴芮身侧,静静陪侍。
趁着一个附近无人的机会,英布突然低声开口:“陛下已经战死之事,小婿已知。”
“但那敌将樊哙与小婿交锋之际,却言说项侯、余干侯、将军开明金三位将军也已战死,三部兵马更是全军覆没,如今天下间已仅剩我军一支孤军在顽抗。”
“小婿不信,那敌将却是说的言之凿凿。”
“小婿不解,究竟是敌军欲要效仿我军行攻心计,还是项侯等诸位将军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