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迟迟不愿开启的鄂城城门,项声愕然:“依旧不动?”
那三千骑士就是项声令项利派出的疑兵!
团夫之所以能活着回到鄂城,也是因为项声的特意交代。
项声自问他已经把伪装做到了极限,天底下九成九的将领都会误以为城外兵马只是用于牵扯鄂城的偏师,项声的主力兵马正在绕过鄂城西进。
余下那一成将领即便不信也会加派斥候或派出一支骑士前去探查、掌握真实情报。
结果回应项声的却仍是紧闭的城门!
一直等到太阳即将落山,项声才终于接受了杨端和完全无视了项声谋划的事实。
无法理解的摇了摇头,项声只能喝令:“鸣金!收兵!”
“就地扎营!”
铜钲被敲响,攻城士卒如潮水般离开城墙,退回护城河两岸趁着残阳抓紧时间安扎营帐。
但项声留给他们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太阳完全落山后,项声部依旧连外围基础营防都尚未筑成,一众将士不得不手举火把连夜劳作,一直忙活到夜半(23:00)才终于搭建出了最简陋的军营。
将士们迫不及待的纷纷钻进营帐,抓紧时间赶紧休息。
项声却率千名骑士潜藏在漆黑的军营之中,双眼凝望着鄂城方向,轻声喃喃:“疲累毫无战力的两万兵马,足够杨将军军功封侯。”
“杨将军!”
“该心动了!”
若是白天时的杨端和就耐不住项声勾引,主动出城作战,项声部核心兵马必不会承受太过惨重的伤亡,且在诈败诱惑杨端和进入埋伏圈后完全有余力重整旗鼓、配合项利部回身反攻。
但现在,急行数日、冲杀一日、又忙活半夜的项声部将士已经疲累到了极限,项声部匆匆树立的军营也好似纸糊般一碰就碎。
这不是伪装,这就是事实!
而且是呈现在杨端和面前、被杨端和看在眼里的事实!
此刻的项声就好似一名窈窕舞姬般自褪衣裳躲在了帷幔之后,让烛光将其妖娆有致的身材映照在轻纱帷幔之上,倾尽毕生功力的勾引一名已经饥渴了七十多年的精壮男子!
鄂城角楼上,王刚也在劝说杨端和:“将军,此实乃良机也!”
“即便敌军另有主力、伏兵,我军亦可趁此良机夜袭敌营、削弱敌军。”
“末将愿亲率本部兵马出征,若有任何过错,皆由本将一力承担!”
潘吉心中满是紧张,根本不知道项声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附和还是该驳斥。杨端和“嘿’了一声,眼睛圆瞪:“孺子以为本将已年迈,肩上难抗重担乎?”
“无论是谁人出错,只要是本将的将士,自当由本将担其罪。”
“还轮不到汝去担责!”
王刚赶忙拱手:“卑职绝无此意!”
杨端和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道:“为将者,当审慎!”
“昔上将军桓齮何等英姿勃发?”
“始皇帝信重桓齮,发大军令桓齮攻赵,欲先破赵以得天下!”
“结果呢?”
“就因为急于求成、贪图小利,桓将军便中了赵武安君李牧的诱敌深入之策,大败于太行山中,摩下兵马被赵军大破!”
“非但误了自身性命,更还让陛下不得不又休养生息数年方才积蓄出能统一天下的国力!”王刚诚恳的说:“杨将军所言甚是!”
“然,敌军确实已露疲态,此实乃良机!”
“我军若是不趁此机会夜袭,唯恐错失战机啊!”
杨端和却是摇了摇头道:“这般诱敌之术,本将六十多年前便曾见过。”
“敌军的所有疲弱和空虚都不是我军造成的,而是敌军自己造成的,那敌军就一定有如此施为的道理,切莫轻视任何一员敌将的才智!”
“唯有由我军亲手拉扯的破绽、亲手布置的伏兵,才值得给予些许信任。”
“僵持,总能寻得良机。”
“战败,就一无所有啊!”
“如今大势在我军,何必急切?”
王刚还想再劝,杨端和却已摆了摆手道:“今夜估计不会有什么战事了。”
“留三千将士戍卫城墙,城墙之上的火把彻夜不要熄灭。”
“余下将士都去休息。”
“此战定然耗时良久,不趁现在多休息一会儿,日后可就没的睡喽!”
“去给本将烧点水,本将睡前喜饮温水。”
本将纵横沙场八十多年靠的是什么?
就两个字一一养生!
白起、王翦、李牧能征善战又如何?本将打不死他们,但只要给本将充足的粮草,本将绝对能熬死他们!甚至连同他们儿子一起熬死!
护城河旁侧。
项声的心情越发焦躁,就连其胯下战马都能感受到主人不安的情绪,承载着项声来回踱步。“以两万兵马的性命换取一座鄂城,本将已极尽诚恳。”
项声焦声喃喃、自言自语:“杨将军果真不求封侯乎?!”
只要杨端和夜袭,就必将大破项声军营。
而项声则是会率领最后的一千骑士向项利布置的埋伏圈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