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了冯去疾一眼,冯敬攥紧手中长枪,嘶声咆哮:“西进!”
迎面而来的是无边无沿的大军,冯敬身后却仅有百余人。
但这百余人,却是冯敬的叔伯爷孙、同族兄弟!
无人后退,百余冯氏族人一齐策马前冲,同声呐喊:“杀!!!”
百余冯氏族人战意如虹、皆善潺骑,更有以“悍勇’留名青史的冯敬为将。
在常规战场,如此精锐足以大破数倍之敌,纵是面对十倍强敌也有一战之力!
刘季断声喝令:“本官亲率太子侍卫破阵,樊哙,汝为锋锐!”
“骆甲、李必二部为佐,围杀!”
八百太子侍卫悍然前冲,率先持弓射出一轮箭矢,而后在刘季的指引下北上绕行、状似是要骑射游斗,但却又突然转向冲向冯敬部侧翼。
冯敬当即转向,依旧亲自担任锋锐迎向太子侍卫。
但骆甲、李必二部却已分别从西南、东南两个方向与刘季完成三面夹击,而后同时加速,如同三枚利剑般一齐刺入冯敬阵中!
十余名冯氏族人当场就被长枪捅了一身窟窿,冯敬部侧翼顷刻即溃。
冯敬不敢去看身后那些战死的族人,只是奋力扬起手中枪,接连刺向太子侍卫,同时拼尽全力的呐喊咆哮:“再有来生,再做族人!”
“莫要愧对先祖威烈,死战!”
已经被染成血人的樊哙挺枪突刺,怒声喝骂:“汝不愿愧对先祖,汝便要愧对陛下乎?”
“贼子,当杀!”
冯敬双眼喷火,手中长枪奋力格挡,却只能将樊哙手中枪略略格开些许,枪尖依旧洞穿了冯敬的右肺!与此同时,李必、骆甲也已破阵抵至,手中长枪毫不犹豫的刺入冯敬体内!
看着从侧腹透出的枪尖,冯敬面露苦涩,嘶声悲呼:“速走!”
本可以与灌婴捉对厮杀,担任汉文帝之御史大夫、雁门太守,汉匈战争中汉朝阵亡的最高级重臣的冯敬。
于今日,潦草战死!
冯敬用命拖延的时间,也终于让冯去疾率残部抵达琅琊码头。
“登船!”冯去疾不敢回头去看,只是大喊:“每个人一条船,将岸边所有舟船全数带走!”呼喝间,冯去疾当先纵马冲上一条快船,没等船工回过神来便以剑刃抵住船工脖颈,断声喝令:“吾乃大秦相邦!”
“速速开船!”
船工还敢说什么?
无论是身份的压制还是剑刃的威胁都让船工只能忙不迭的解开绳索,驱舟回返巨舰。
看着冯去疾身侧稀稀拉拉的数百人,李斯心头剧震:“怎会如此!”
李斯想过冯去疾可能坚持不了两个时辰,李斯也想过冯去疾会遭遇惨败。
但李斯却没想过冯去疾连半个时辰都没抗住,更是败的如此之惨!
集合当朝相邦、左相、卫尉、郎中令四名实权重臣之力,面对寻常君主时已经足够完成血战夺权了,怎么会遭遇如此惨败啊!
徐福和徐寿看着狼狈奔逃的冯去疾和岸边那密密麻麻的追兵,更是两脸懵逼。
徐福不敢置信的看向李斯发问:“左相!究竞发生了什么事!”
李斯沉声道:“有刺客!”
“传本相令!诸舰密集列阵,行向飞舟,接引相邦!”
徐福心头震惊更甚:“那飞舟之上的人是相邦?!”
什么刺客能逼的大秦相邦和大秦左相狼狈奔逃?
而且你管岸上那数以万计的人叫刺客?
方圆百里之内能有如此规模的军队只有陛下卫兵而已!
等等!
您和相邦才是刺客吧!
李斯不答,只是喝令:“快!”
没等徐福发话,早已习惯了听令行事的船工们便已操舟前进。
冯去疾等人所乘飞舟也全速前进,分别驰向十余艘蜃楼巨舰。
“吁~~”
于港口勒马,韩信仰望着如同一尊尊海中巨兽的蜃楼巨舰,右拳一砸马背,恨声喝骂:“彼其娘之!”“放箭!”
弓弦久沾雨水,已变得松弛疲软,却依旧坚决的射出了一轮又一轮箭矢,不时便能触发一声惨叫。但,也仅只如此。
轻舟快船在蜃楼巨舰面前犹如一只蚂蚁。
双方一旦交锋,蜃楼巨舰甚至不需要发一箭,只需一撞,就能将轻舟快船压进海中,甚至是压成两半!仅凭港口附近残存的数十艘轻舟快船,即便是以韩信之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刘季也疾驰而来,于韩信身侧驻马,啧声道:“难怪这些贼子拼了命的往东跑。”
“竞是因这些贼子瞄上了陛下寻仙的船队!”
韩信自责长叹:“是本卿未曾早早料到敌军会借寻仙船队逃遁。”
“本卿愧对陛下信重!”
看到被刘季抱在怀里的赢政,韩信便想到了再吏试后的那彻夜长谈,心头愧疚之情愈甚。
臣曾言要以重报陛下,却终究辜负了陛下信重,放跑了贼酋。
臣,有愧于陛下啊!
刘季却是当即摆手,一副无赖模样:“说的好像韩上卿在此战之前就想着能全歼敌军似的。”“反正刘某是万万没想过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