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搭建的的投石机将磨盘大小的石块呼啸着砸向城墙,却在撞击的瞬间爆开一团土黄色的光晕,然后无力地碎裂滚落,只在赤红色的岩石上留下一点白印。
数座攻城塔和十几架云梯在士兵们的推动下,慢慢的靠近城墙。
城头上箭如雨下,黑压压的一片,将塔盾组成的防御阵线射得“咄咄”作响。
不时有士兵中箭倒下,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被后方的同伴踩在脚下。
一架最高的攻城塔终于艰难地贴上了城墙,顶部的跳板猛地放下。
“为了荣耀!”
一名骑士小队长怒吼着,第一个冲了出去。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敌人的刀剑,而是一锅滚烫的铁水。
那是熔化的铁水,带着毁灭性的高温,从天而降。
骑士的惨叫声凄厉得不似人声,他身上的精钢铠甲瞬间被烧得通红,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燃烧的火炬,从攻城塔上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紧跟在他身后的几名骑士同样没能幸免,被铁水溅到,痛苦地满地打滚。
这一幕,让后续的士兵攻势为之一滞。
城墙内,瓦伦家的守军展现出了与铁匠身份不符的顽强与精准。
他们不像普通士兵那样胡乱射箭,而是三人一组,专门瞄准那些指挥官和重甲单位。
每一次箭矢的破空声,几乎都伴随着一声闷哼或惨叫。
攻城战从中午持续到黄昏。
残阳如血,将整个战场染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
赤铁堡的城墙下,已经铺满了尸体和破碎的战争器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焦臭味和汗水的酸腐味,令人作呕。
安德鲁子爵的脸黑得像锅底。
夜幕降临,他没有下令收兵,而是点燃了火把,发起了更为疯狂的夜袭。
他相信,熬了一天的守军,精神和体力必然已经到了极限。
然而,他低估了铁匠们的韧性。
瓦伦家族的人,就像他们锻造出来的钢铁一样,坚硬而顽固。
夜战的混乱并没有让他们自乱阵脚,反而依托着熟悉的防御工事,给攻城方造成了更大的伤亡。喊杀声、惨叫声、金铁交鸣声,整整响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刺破云层,安德鲁子爵才鸣金收兵。
联军的士兵们如同退潮般撤了下来,人人带伤,个个失魂落魄。
医官的帐篷前早已人满为患,伤员的呻吟声汇成一片,听着让人心头发紧。
雷洛站在高地上,用望远镜看着那座依旧屹立不倒的赤铁堡。
经过一夜的鏖战,那面交叉铁锤与铁砧的旗帜虽然被硝烟熏黑,却依然在晨风中倔强地飘扬。一名传令官脚步跟跄地冲进安德鲁子爵的营帐,声音嘶哑地汇报着。
“子爵大人……伤亡……伤亡统计出来了。”
“说!”
安德鲁子爵一拳砸在地图上。
”一……一夜之间,我们……我们损失了超过一百名骑士,四百七十多名士兵……三座攻城塔被毁,投石机也………”
传令官的声音越来越小。
高文伯爵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损失一百名骑士!
就算打赢了,这也是一场惨痛至极的胜利,更何况,他们连城墙的防御都没有突破。
清晨的阳光驱散了战场上空的硝烟,却驱不散笼罩在联军营地里的阴霾。
高文伯爵的帅帐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北境的贵族领主们围坐在一张巨大的沙盘两侧,沙盘上,赤铁堡的模型依旧顽固地矗立着,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诸位。”
高文伯爵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他环视一圈。
“昨夜的攻势,我们失败了。”
没有人接话。
安德鲁子爵脸色铁青,眼眶下的黑影让他看起来像一头暴躁的困兽。
他一整夜都在听着伤兵的哀嚎和统计官的汇报,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柄铁锤,狠狠砸在他的自尊心上。参与进攻的几位男爵更是坐立不安,不时挪动一下身体,仿佛椅子上长了刺。
沉默中,安德鲁子爵突然将视线转向了角落里神色平静的雷洛。
“雷洛男爵。”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的黑石领军队兵强马壮,休整了一天一夜,精力充沛。”
莉莉安的眉梢微微一挑,看向自己的兄长。
雷洛抬起眼,迎上安德鲁子爵充满血丝的目光。
“子爵阁下有何高见?”
“很简单。”
安德鲁子爵的手掌重重拍在沙盘上,震得那座小小的城堡模型都晃了晃。
“你我两家联手,今天日落之前,必然能踏平赤铁堡!事成之后,城堡里的所有收获,我分你一半!”此言一出,帐内响起一片低低的吸气声。
一半的收获!
一个掌握着核心锻造技术的家族百年的积累,其价值难以估量。
在场的领主们都清楚,安德鲁子爵这是下了血本,也是在用利益逼迫雷洛下场。
在安德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