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以言晚较为贫乏的交际圈,好像也没办法知道了。
不过偶尔趁着他们放学时间特意经过校门口,精心创造一场擦肩而遇。
他的身旁从不落空,十六七岁的少年,各个都热烈又出众。
可即使如此,贺厌也总是最亮眼的那一个,周围人好像习惯了对他众星捧月。
有几次,他身旁的好友打闹着经过,互相投来投去的篮球几乎要擦着言晚的眼睫飞过去。
言晚几乎是认栽的闭眼,但那只冷白修长的手会一把抓住失控的篮球。
肌理漂亮的小臂因为用力而爆出青筋。
然后就是贺厌极为不悦的警告声。
“你们几个小心点!别砸到人。”
言晚以为,至少他也是对自己有点印象的。
那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借着道一声迟来的谢谢打开话题。
说喜欢太不切实际,至少能和他做个朋友。
届时她一定会好好藏着那点心思,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普通朋友的位置上,偷偷的看他一眼又一眼。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他叫一声陌生的这位同学,然后疏远的替他的朋友道一声抱歉。
“这位同学,抱歉,我们下次注意。”
贺厌完全把她忘记了,那一次的相遇只是他灿烂人生里微不足道的一瞬,困在这潦草一笔里的似乎只有言晚一人。
难言的委屈从心底弥散,言晚呼吸一滞,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错开眼转回头。
惊慌与难过一半一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哪种情绪占了上风。
心脏失了控,无声的撞击着胸腔,热度寸寸攀附脊背,言晚下意识伸手捂住胸口,试图安抚躁动的心跳。
耳边传来关月的埋怨声。
“拉椅子声音小点啊,不知道别人听了会不舒服啊!”
接着是跟贺厌一起进门落座的沈琦的声音,没什么诚意的道歉,还夹杂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不好意思啊这位大小姐,下次注意。”
关月气呼呼的也转回头,朝着言晚忍不住地吐槽。
“什么人啊!”
后面的话言晚已经听不进去了,脑中像是复读机一样重复后面那人的名字。
贺厌。
贺厌。
头顶的老旧风扇“吱啦”作响,周围的交谈声此起彼伏。
对比之下,言晚的沉默像是一场隐秘的告白。
爱意无声呐喊,心跳失衡狂跳,紧绷的神经无法控制地被身后的对话牵引。
“厌哥,晚上去你家玩啊,我叫了吴恒他们几个。”
“滚,少来糟蹋我家。”
少年的声音像盛夏里装满冰块的玻璃瓷瓶相撞,干净又好听。
贺厌和他同桌沈琦应该关系不错,两人偶尔会插科打诨的聊几句,语气熟稔。
大多数时候都是沈琦在说,贺厌依着心情笑骂几句。
沈琦也不恼火,一口一个“厌哥”叫的殷勤。
“别啊厌哥,你新买的游戏机我还没碰过呢,当我求你了!今天起你就是我爹成不?”
贺厌似乎被沈琦谄媚的态度逗笑。
“出息,玩可以,结束打扫干净。”
沈琦立马变脸似的转了情绪,“好嘞哥。”
“不是你爹吗?”
……
再后面就听不清了。
关月虽然对后面两位的素质不算满意,但奈何那位实在生了一副好皮囊,引得她频频侧目。
言晚知道她在偷看谁。
不仅是关月,班上故作姿态地进出后门的女生,窗外走廊其他班三三两两经过的女生,以及凭借着有熟识堂而皇之进来打招呼的女生。
言晚都知道她们在看谁。
有些人只要坐在那儿,都该被所有目光聚集。
而这些目光显得言晚像个异类。
她梗着脖子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面前的单词本,就连关月看见都要凑过来小声感慨一句。
“杳杳你也太刻苦了吧!这才刚开学呢!”
刻苦?
言晚内心自嘲一声。
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的脖颈已经发软酸涩,后背更是僵硬到像一棵被强行拉直的松柏,余光紧张到只剩虚化。
而这些,只有她自己知道。
夏末无声,汗水却浸湿额角。
怎么会这么闷?竟然连一丝凉风都不曾吹过来。
言晚觉得自己此刻像个不断充气的气球,只要轻轻一掐,大概就会炸出超常的响声来。
班主任马颖就在她万分煎熬的时刻推门走进了教室。
四十多岁的女老师,带一副金边椭圆的高度数眼镜,颇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几乎是在她进来的瞬间,班上的声音就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我从楼梯上来就听到咱们班的声音,已经高二了,没有一点自觉吗?当班上是菜市场?”。
她踏上讲台扫视了下方一圈,然后将手中的茶杯“咚”的一声重重地放在桌上,语气不悦。
底下的同学悻悻的垂了头窃窃私语,生怕和上面的人对上目光后就被当作典型教材拎出来当众批评。
“什么啊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