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旋模仿着舒老大的表情,嘴角歪斜,双目圆睁,手抖得跟筛糠一样,逗得自己先笑了起来。“哎哟,别提多解气了!活该!谁让他们当初欺负少夫人,现在遭报应了吧?”
“哈哈,活该!真是解气!”
川旋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他一路悄悄跟着舒家人,躲在巷角树后,把全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每个细节都没落下,甚至连舒老大低声咒骂楚府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回来第一时间就找竹木分享见闻。
可竹木呢?
还是那副冷脸,盘腿坐在小院里的矮凳上。
那些乡下土包子,根本不入他的眼。
他向来瞧不上这些为了一点鸡毛蒜皮就吵闹不休的人。
谁家少了块牌位,谁人没了户籍,在他看来不过是权势游戏中的小小棋子罢了。
川旋讲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结果对方就跟块木头桩子似的,一点反应没有。
他顿时有点不爽,皱着眉凑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抱怨。
“我说半天了,你就不能搭句话?你在忙啥呢?”
竹木依旧没有抬头。
“做鞋。”
自从舒窈和金媛媛鼓捣出溜冰鞋。
那玩意儿一下就在贵族圈火了,成了达官贵人、公子小姐们争相追捧的新鲜玩物。
每逢冬日结冰时节。
城外湖面上都能看到一群锦衣少年踩着冰鞋飞驰而过,笑声传遍十里。
金缕阁订单堆成山,掌柜都快接不过来了。
舒窈干脆把府里闲着的人都拉来帮忙,男女老少齐上阵,连厨娘绣娘都赶来做起了木工。
竹木自然也被逮了个正着。
他原本百般推辞,冷着脸说不愿伺候这些庸脂俗粉。
可舒窈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一双木屐能挣一两银子,你不干,有的是人抢着干。”
他当场哑口无言,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地领了材料,蹲在院子里敲敲打打。
其实他压根不想干这活,觉得粗鄙无趣,浪费时间。
可架不住一双木屐能挣一两银子。
那可是实打实的银子,够买三石米,能换两匹细布。
谁会跟钱过不去?
竹木低头继续凿着木料,眼神专注,不再言语。
再说他心里还盘算着攒点钱娶媳妇,于是干得比谁都卖力。
一想到将来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身边。
做饭洗衣、生儿育女。
日子虽不富贵,却也安稳踏实,他的干劲就越发足了。
每次搬砖扛木,汗如雨下,他都不喊一声累。
夜里别人歇下了,他还主动留下多干两刻钟。
哪怕手上磨出血泡,他也只是咬牙忍着。
秦王府一直派人盯着楚家动静。
从楚府大门外的小巷,到后墙边的茶摊酒肆,都有他们安插的眼线。
舒家人跑去楚府闹腾的事,很快就被报到了秦王面前。
秦王正在书房批阅文书。
听见禀报内容后,眉头微动,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将手中狼毫笔轻轻搁在砚台旁。
“呵,胆子不小。”
秦王听完属下的禀报,眉角一挑,略带惊讶。
他缓缓站起身来,踱步至案前。
舒家人竞敢主动出击,上门寻衅,这份胆量倒是出乎意料。
“可惜啊,蠢得很,根本不是楚少卿对手。”
身边谋士们直叹气。
几位幕僚彼此对视一眼。
“本可用其为棋子,扰其心神,乱其布局。如今反倒成了楚翊立威的机会。”
另一位年轻的参军更是低声嘀咕。
“这群人毫无章法,行事鲁莽,简直是自投罗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无不感慨这场闹剧不仅没伤及楚翊分毫。
早知道有这么一群贪心不足的蠢货,他们本可以借势下手,推一把局。
倘若当初能提前预料到舒家如此不堪。
秦王派系完全可以设下圈套,引导他们去挑衅楚翊,再以“主持公道”之名介入其中。
既能削弱楚家势力,又能博取朝野同情。
甚至还可以借此弹劾楚少卿“治家不严”,让他陷入被动境地。
只可惜,眼下一切已成定局,舒家自己撞上了铁板。
非但未能伤敌,反而损兵折将,白白浪费了一次绝佳时机。
就算动不了楚翊,也能让他麻烦不断。
毕竟朝堂之上,最怕的就是名声受损、政敌环伺。
哪怕一时奈何不了他,只要能让御史台频繁上奏参劾,搅得他疲于应付。
若是再配合民间流言蜚语,渲染其“刚愎自用”“结怨甚众”的形象。
久而久之,皇帝的心意也难免动摇。
可现在,这些计划全都落了空。
可现在倒好,几次想设套算计他,反而被他抓到破绽反将一军。
前几日,他们暗中授意一名户部小吏伪造账册,企图诬陷楚翊徇私舞弊。
谁知还没等证据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