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言哭得很用力，偶然抬头抹脸，发现苏嗔手捧着胸口，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

“你干什么？”

“我很痛。”苏嗔蹙眉，桃花的眼角泫然挂着一滴泪珠，像是受伤不被理解的小兽凝视李言言，“每次自杀我都很痛，你知不知道？”

“大哥，我也很痛啊啊啊……”李言言就差狂吼了：“而且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想不开，又不是我做了什么……凭什么啊……”

撕拉。

衣服破裂的声音，泪眼朦胧中，李言言抽泣着瞄了一眼。

只一眼就气血涌上头顶，苏嗔那家伙居然撕开了领口，露出胸膛一大片白色。

“你你你你……做什么？！”

苏嗔眼角垂泪，眉目如画，李言言畏惧地后退几步，他脱衣服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上衣全部脱下，就着光线，李言言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的身上怎么会……”

苏嗔的皮肤白皙细腻，有着女孩子都自愧不如的陶瓷般的美感。

只是这一份美感上头布满了伤痕，红色的，黑色的，烫伤烧伤，各种利器划破的痕迹，密密麻麻，十分骇人。

“我每天都要自杀起码三遍，过程很痛苦，如果没有人中途打断我，我就会经受全部的苦楚，和你签订契约让你卷进来，这些都非我所愿。”

苏嗔的声音低了下去，落寞的垂头，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李言言这个角度，他的上身一览无余，甚至她还转了转，看到他的背部同样伤痕累累。

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次的磨难，才会变成这样子……

这个场景，让李言言非常惊诧，而苏嗔的话和神情，让她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深切的同情。

苏嗔他也怪可怜的。

哎，看来做鬼也不容易啊。

“对不起。”

苏嗔侧头，悬在眼角的那一滴泪终于落了下来。

李言言心一揪，感觉那滴泪落在了自己心里，变成了沉甸甸的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你不用说对不起。”

苏嗔自责地闭了闭眼：“我害你受伤，我还吸了你的精气来减轻痛苦，我太可恶了。”

李言言的确很气他，他说的正是李言言控诉的主要内容。

可当对方揽下了全部责任，李言言这个受害人反而没什么好指责他了。

还倒过来帮他说话：“还好啦，你也是逼不得已。”

“可是我霸占了你的卧室。”苏嗔虚弱地咳嗽几声：“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走的，这几天我就睡客房好了。”

那个灰尘满天的杂物储藏室？

不行不行。

李言言大度地拍着胸脯：“没事，你就睡我的卧室。”

“真的么？”

苏嗔弱弱婉婉，那小眼神看得李言言母爱泛滥。

“当然是真的，而且你一个人，哦，你只身一鬼在平安区也不安全，暂时就住我这里吧。”

“那就多谢你了。”苏嗔扶着额头，“我有些晕。”

“啊，那你赶紧进屋休息一下。”

“嗯。”苏嗔缓慢地穿上衣服，虚弱地飘回了房间。

门一关，湿润的桃花眼干燥洁净，他毫无感情地扯了一下嘴角：“还真是好骗啊。”

只见他敞开的领口处，那些所谓的伤痕已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