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跳楼,你要不要来救我。”
“什么你——诶!”
……
缓了半小时,李言言还是没想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夏日微热的风吹到脸上,召回一点点神智。
对了,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视线往下,她的右手握着他的左手,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支撑,这个男人就这样飘荡在小区的六楼窗户外。
真是头都大了。
李言言是个娇小的女孩子,她的力气不足以拉住一个成年男人。
可是,对方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他是一只鬼。
三十五分钟前,李言言整理好东西准备下班,路过厨房看见有个黑影踩在料理台上,而他们欧式的橱柜把手上赫然绑着一根绳子。
他要上吊。
李言言吓坏了。
怎么会有人大半夜在咖啡屋的厨房里上吊!?
没等她跑进去,那个身影已经挂了上去,那样诡异的垂挂地点,他的身影居然还能飘飘荡荡。
李言言应该察觉出不对劲。
可惜她没有。
她跑了进去,焦急地抱住他的腿——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了第一个疑点。
这个人,他好凉。
冰凉凉的,像店里的夏日特饮——白色爱人。不带一丝温度,吃一口就凉到心底去。
但是人命关天,李言言没放在心上,绳子扣着脖子太紧她抱不下来,立刻扶着椅子爬上料理台,贴着橱柜去解绳子。
解绳子的时候脖子后头莫名吹来一阵冷风,这很奇怪。
厨房的门窗每天下班都要关严实的。
李言言应该察觉到有问题。
可惜她没有。
她使劲去解绳子,但绳子被扣了死结,她没成功。
急得一滴汗珠落下额头。
就在这时候,她的身下冒出一张脸。
白白的脸,黑黑的眼,头发全部朝下,张开嘴接住了那滴汗水,用舌头尝了尝味道,评价道:“有点咸。”
李言言愣住了。
他是谁?
哦,那个上吊的。
咦。
他明明应该吊在那里,我绳子都还没解开,为什么他能出来?
李言言茫茫地抬头去看,只见原来的位置上,那绳子里脖子依旧扣着,身体依旧惯性地飘飘荡荡,只是上头缺了个脑袋。
这个脑袋就在李言言身下,她一低头就可以看见。
李言言蒙圈了0.3秒,然后尖叫一声,跳下料理台。
“呀啊——”一路往外跑。
他从后面飘出来——还是那个没有身体的脑袋。
“你跑什么呀,诶,我想跳楼了,你要不要来救我?”
我干嘛要救你,我逃都来不及,我是傻子才去救你,不对,傻子也不去救你!
李言言带着丰富的心理活动一路跑到了外头,感受到街道上开阔的空间,微热的空气,以及来来往往的人群。
她揪着的一颗心才稍稍落下来。
行人多阳气重,鬼怪不容易出行。
李言言抓着背包的带子,兢兢战战地上了公车,回到了居住的小区。
公车上都没有发生可怕的事呢,好幸运。
李言言笑了起来,脸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清丽的容貌多了几分娇俏。
这份小庆幸维持到她爬上六楼,打开住房的门。
黑暗里,一个充满弹性的东西滚了过来。
咦,她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球。
李言言微微诧异,弯下腰,眼睛对上那张白白的脸。
脑袋眨了眨眼睛,道:“终于来了,你好慢。”
“耶???”
李言言第一反应是转身,出门。
咣当。
门被锁了,门口站着的那具无头身体看着也是很眼熟。
李言言惨白着脸,感受着身后带着凉意的那个脑袋靠近。
“你怕什么?”语气十分疑惑。
当然是怕你啊,大哥!
李言言哆嗦着嘴唇,一边努力扯了一个笑容,一边偷偷摸包里的手机。
龙城是平安城,她住的小区也算平安区,平安区里怎么可以有鬼。
不行不行,她要报警求助。
“欸,我刚才的话你听到没有。”声音带着一点点懒散。
李言言的手指已经碰到了手机,被吓得手一抖,手机掉下去,和钥匙之类的小玩意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