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比刚才更暗了些,火房里唯一的光亮也被乐老娘吹灭,在她们不曾注意的地方,一道小小的身影经过。
乐老娘从火房里出来就又出门去了,大概是继续看戏去了,李氏则是走回了东屋,她的动作有些匆忙,她原本也在戏台前看戏的,看的正精彩就被乐老娘拉了回来,这让她心里生起了不满。
想起刚才戏台上的表演,李氏从屋内匆匆的走出,屋门都没有上锁就往戏台赶。
乐禧从火房后走出,她的目光往那扇没有上锁的门看去,从乐老娘与李氏的聊天中她没能得到太多信息她曾经在乐禄口中听过李氏藏东西的地方,其实也不难找到,敲击床头的几块砖,只要听见类似“当当”的回声,就能肯定那是块空砖,把松动的空砖搬出,就能看见里面的小空间。
里面放着一个木盒子,盒子倒是普通的样子,拿起它发现底部还压着一包东西,把蜡烛靠近些一看,不就是乐老娘刚才给李氏的东西嘛。
油纸被折成正方形,用白色的小绳绑住,捏了捏,能确定里面装着的是粉末状的东西。
乐禧解开小绳,只见白色的粉末被黄色的油纸包裹,乐禧用白纸装了一点,把东西恢复原位就连忙离开。
回到西屋,乐禧看着这些白色粉末,实在是想不出它们会是什么东西,但又不能拿出去给别人判断。“他们到底又在商议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乐禧喃喃自语,直觉告诉她,这是针对她自己的。
戏剧一直到很晚才结束,这也是村里人为数不多晚睡的日子。
乐老二起的晚了些,走到后院想要拿农具,就听见乐老娘在大叫,他连忙跑了过去,只见乐老娘站在鸡圈里哀嚎。
地上躺着一只鸡的尸体,这对平日里精打细算的乐老娘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是哪个人那么丧尽天良,跑来毒害我的鸡啊!”
乐老二蹲下看了眼死鸡,昨天喂的那些鸡食都被吐了出来,这应该是被毒死的。
“娘,起来吧,大不了我再买一只。”
晚上乐禧从镇上回家,听见了白氏与乐老二的交谈,为了顺乐老娘的心,乐老二还主动提出买鸡的钱由西屋出。
白氏对乐老二的主张不满意,一整晚都在唠叨。
听乐老二说鸡是被毒死的,乐禧握着笔的手有些泛白,她没想到乐老娘与李氏竟然想毒死自己。自那以后,乐禧每天都小心谨慎的吃着经过李氏手的食物,可能是胆小,李氏一直没敢下手,这招来了乐老娘的不满。
“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再过一个月就要县试了,她要是考到功名,想下手就难了。”
婆媳二人又躲在火房里密谋。
“娘,这毕竞是杀人,我连猪都没杀过,还是等老大回来再说吧。”
乐老娘可不愿意等,她原本不想自己动手,可看见李氏的怂样,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把东西给我,我来!”
拿东西李氏倒是拿的快,计划是乐老娘提出的,却让她去干,她也不杀,要的将来被发现,那可是要杀人偿命的,她才不愿意去做这个冤大头。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乐老娘打算今天晚上就动手。
见乐禧回来,乐老娘马上从鸡窝里拿了两个鸡蛋,做了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如果不是有砒霜,她自己都想吃一囗。
乐禧坐在院里的小凳上吃着晚饭,说是晚饭,其实就是一碗没几粒米的白粥,还有一个杂粮馒头,乐老娘小气,说晚上不用吃这么多,所以只让白氏留一个馒头给乐禧。
“禧囡,累了吧,来,奶奶给你做了碗鸡蛋面,趁热吃吧。”
看着那碗鸡蛋面,乐禧知道里面肯定有猫腻,不过她还是要在乐老娘面前表现的很高兴。
乐老娘见乐禧接过面,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盯着她吃东西,而是急匆匆的跑回了屋。
等到乐老娘再从屋里出来,鸡蛋面已经被一扫而空,只剩下空碗被放在桌上。
乐老娘今天睡的也格外的早,乐老爹还开玩笑说是不是见鬼了,乐老娘还是有些心虚的,所以她没有反驳。
清晨的太阳赶走了停靠在屋檐上的乌鸦,乐老娘像往常那样在火房做着早饭。
她从早上就开始等待,等西屋传出动静。
她刚熬完一锅粥,就听见火房外传出了动静,她连忙跑了出去,可是屋外出事的人不是西屋的乐禧,而是东屋的乐福。
李氏抱着脸色苍白的乐福叫喊着乐老爹,乐家所有人都跑到李氏周围。
“这是怎么了?”
乐老二反应快些,边问边抱起乐福。
“今早还没天亮就说肚子疼,去了几次茅房,我还以为是在外头吃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可现在脸都发白了。”
乐福一到晚上就出去与那个朋友玩,他们会在山里、河里、田里,任何他们能去到的地方找些野味吃。“不会是吃蛇肉了吧,有些蛇可不是小孩子能吃得的。”
乐老爹跟在乐老大身后,他见过一些胆大的孩子会抓蛇吃。
李氏跟在后面哭的不能都要背过去了,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见李氏不靠谱,乐老爹也不问了,直接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