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放在一起顺时针搅拌!”
唐怡正指点着双儿和徐佳调制新版珍珠膏,瓷钵里的膏体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突然她五指猛地扣住桌沿,指节泛白,一阵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温热的羊水顺着裙裾淌到青砖地上。“双人儿……”她声音发颤,却强撑着指挥,“去请稳婆来,三妹准备热……”
话音未落又一阵宫缩袭来,疼得她眼前发黑。
后院顿时乱作一团。
双儿提着裙摆冲出门时,险些被门槛绊倒。
徐睿也迅速飞奔去书院通知徐志。
而徐志听到传来的消息时,毛笔“啪”地掉在砚台里,墨汁溅了满袖也浑然不觉。
他让一旁的学子帮忙请假,自己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徐睿都被落在了身后。
当徐志踉跄着冲回院门时,恰好听见屋内传来唐怡撕心裂肺的喊声。
他僵在原地,冷汗浸透的衣衫贴在背上。
窗纸上人影晃动,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吓得徐睿双腿发软。
“混蛋徐志,都怪你……”唐怡的哭骂声混着稳婆的吆喝传来。
太疼了!不想生了!有没有无痛针给她打一个?
她想回家!
她攥断了床头的红绳,指甲在雕花床栏上刮出几道白痕。突然一阵剧痛如惊涛拍岸。
“哇!”
婴儿清亮的啼哭划破暮色。
“是个女娃!”稳婆的洪亮声音响破整屋。
屋外的徐志听到啼哭声,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稳婆用红绸裹着皱巴巴的小人儿出来时,徐志立马迎了上去。
“我娘子可好?”
“徐大少爷放心,夫人累的睡了过去,”稳婆将孩子递给徐志,“恭喜徐大少爷喜得千金。”他颤抖着接过那个温热的小包袱,激动的手都在抖。
一旁的徐睿递给稳婆一袋银钱,并真挚的道谢。
屋内,精疲力尽的唐怡望着房梁轻笑出声,她终于卸货了。
徐志抱着孩子进屋,看着闭眼养伤的唐怡,轻轻吻在她满是汗水的额头上,没有一点嫌弃。唐怡睁开眼,看着宝宝和徐志,“你给她起名了吗?”
徐志点了点头,“就叫徐糖,有你有我!”
“好,小名就叫糖糖!”唐怡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家伙的脸蛋。
唐怡开始了她的月子,每天闷在屋中,双儿和徐佳俩人来回看着她。
唐怡都要无聊透顶了。
不能看话本!
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的!
这日,唐怡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好奇的要命,却不能出去。
唐怡倚在绣着百子图的软枕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边缘。
窗外人声鼎沸,像煮沸的粥锅般热闹,她却只能盯着房梁上发呆。
双儿端着漆木食案进来,乌鸡参汤的香气顿时盈满内室。
唐怡望着食案上清淡的月子餐,突然觉得嘴里发苦。
“大少夫人,该用膳了。”
唐怡支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这吵吵嚷嚷的,究竟怎么回事?”
“是来求药的,她们脸全部发红发痒还脱皮。”双儿轻轻将唐怡扶起,将饭碗递给她。
这是过敏症状,怎么集体过敏了?
“是隔壁那周记胭脂铺的珍珠膏出了问题,果真是劣品。”
双儿一边给唐怡掖被角,一边将外头的风波当趣事说给她解闷。
“周记胭脂铺那黑心肝的,竟用石灰粉冒充珍珠粉!”双儿撇撇嘴,将熬好的红枣汤递到唐怡手里,“那些用了的姑娘们,脸上又红又肿,起了好些疹子,一个个气得堵在周记门口讨说法。”唐怡轻啜一口甜汤,闻言摇头叹息:“贪小利而失大义,终究害人害己。”
周掌柜起初还嘴硬,拒不认账,结果愤怒的顾客们直接砸了店铺。
官府来人查抄时,从后院搜出好几袋劣质石灰粉,证据确凿。
最终判他赔光家底,连祖传的铺面都抵了出去。
“活该!”双儿气鼓鼓地挥了挥拳头,“谁让他想用下作手段抢咱们生意!”
唐怡望着摇篮中熟睡的女儿,轻声道:“做生意如做人,诚信为本。投机取巧,终有报应。”唐怡终于度过了她艰苦的月子。
她开始着手准备徐睿和双儿的婚事。
大婚之日。
清晨,唐唐药妆铺张灯结彩,红绸高挂。
双儿身着大红嫁衣,头戴鎏金冠,珠帘垂落,遮不住她含羞带怯的眉眼。
唐怡亲自为她描眉点唇,心中甚是欣慰,这俩人终于终成眷属了。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唐怡执起檀木梳,轻轻梳理双儿乌黑的长发,嗓音微哽。
双儿眼眶泛红,低声道:“少夫人待我如亲妹,今日………”
双儿早就为自己赎了身,这些时日,唐怡一直给她工钱,她也算小有资产了。
“傻丫头,往后该改口叫嫂子了。”唐怡笑着替她拭去泪珠,却发现自己也湿了眼眶。
徐府正厅,红烛高燃,喜乐喧天。
徐志一身靛蓝长衫,与唐怡并肩坐在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