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时的心也彻底放下。
这几个小时以来,他看似沉稳冷静,联系Noah的姐姐,说服她给Noah打电话,多年前陆京时帮了她一次,被Noah怨恨上他可以全然不在乎,毕竟当初那件事他确实有参与,这是他预料到的后果。可牵扯到了林织意不行。
没人知道他这几个小时以来的惴惴不安,那种像是要被海水淹没般的窒息感时不时的涌上心头,让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做出的决定是否全部都对。
多年前一个心软的决策给多年后的自己带来了回旋镖,重重的击在他的胸口,让他呼吸不畅。陆京时不受控的想,如果Noah真的伤害到了林织意,他可能会失去理智,会不计代价的让Noah和他的家族彻底湮灭在世界上。
他收紧手臂,将人牢牢的箍在怀中,另外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上轻拍,低垂下来的眸子里笼罩出屡屡的阴霾,声音却温和宠溺。
“我来了,意意别怕。”
陆京时并非全无准备,一旦林织意真的出现任何的问题,这栋别墅立刻就会被夷为平地。
这里面的所有人都别想活着出来。
他不在乎任何事情,更不在乎后果,他只在乎林织意。
这些怀里的人都不知道,娇娇小小的一个,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微微颤抖。
心疼带来的微微的疼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陆京时拥着人缓慢的抬眸,眼底一片沉沉冷冷的戾气。不远处,Noah失魂落魄的从别墅里出来,他刚知道几年前的真相,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他那异父异母的姐姐并不是坠机长眠于海底,那场事故是她为了逃离家族做出的假死决定,她根本就没有上直升机。
Noah偷听到的那通怀孕电话,也是真的。
只不过男方并不是陆京时,而是她在伦敦认识的男朋友,她和陆京时的关系不近不远,确实只是朋友。生在豪门中,她又是妈妈带来的和前夫生的孩子,所以继父当然不会把很多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家中的财产她分不到,继父又想着把她嫁给有钱有势的贵族联姻。
都是群老头子了,可她身在家中没有任何的选择权。
不仅如此,异父异母的弟弟看向自己时,那种黏腻的眼神也让她觉得十分恶心。
她在这样的压迫中只能去求陆京时帮她。
庆幸的是,虽然两个人的交情并不如传闻中的那么深,他面对自己时,总是有似有似无的疏离感,但在这件事上同意帮她。
她从此离开了家族,隐姓埋名与男友在摩纳哥定居,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至今生活的很幸福。Noah无法接受自己执着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原来始终是场泡沫,姐姐在世,与别人生下孩子幸福的生活,而他日复一日的生活在痛苦和悔恨中。
姐姐在电话中的声音格外冷静。
“Noah,我在家族里的每一天都觉得十分恶心,我只是父亲手里的一枚棋子,我不能有自己的喜好,从小学习各种礼仪,我的存在是嫁到贵族,给你铺路。”
“而你不仅享受着,还冠冕堂皇的觊觎着我。”
“放过我吧,Noah,如果你心中对我有半分的感情,今天这通电话以后,当做我们两个从来没有联系过,你就继续当我已经死了吧。”
“不要伤害Rhett,如果不是他帮我,我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还能怎么做?
在法国无时无刻的盯着陆京时,跟着他来到墨尔本实施复仇计划。
Noah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愤怒和攻击就此化为乌有,紧接着是难以忍受的虚脱,让他的身子晃了晃,跌倒在地上。
陆京时冷眼看着,一寸寸的威压侵袭,像是蛰伏在夜色中的野兽。
他倏尔低头,嗓音温和:“意意,捂上耳朵。”
林织意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是很听话的捂上了耳朵,陆京时从孟阆的手中把枪拿过来,冷静的上膛,面色乖戾的瞄准Noah的手,伴随着一声巨响,Noah惨叫出声。
血从手臂上源源不断的涌出,他的保镖听见声音快速从别墅中跑出来,但看着对面的男人一个个又畏惧的低下了头。
周围的空气压抑又冷冽,Noah吃痛的咬紧牙关,陆京时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深邃的五官过于尖锐锋利,上位者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让人不寒而栗。
宛如在看一只蝼蚁。
Noah狼狈不堪,一头卷发被冷汗打湿的彻底,脸色白的像是纸,只有眼底的红意格外的刺眼。陆京时揽着怀里的人转身上车,冷漠的启唇。
“拍下照片给Noah的父亲发过去,他如果管束不好自己的儿子,我可以帮他。”
回到酒店,陆京时的电话不断。
是墨尔本这边的掌权人,陆先生的太太被公然绑架,急坏了他,又是出动直升机又是派遣警方搜查,废了很大的力。
直到听说太太被安全找回,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如果在他的管辖区域出事,那他的前途真是彻底到头了。
林织意吹干头发从浴室里出来,陆京时慵懒的坐在主卧套房的沙发上通话,今晚兵荒马乱,直到现在,许多人的神经都是绷着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