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棉有些踌躇。
她哪有那个本事让陆太太听她的话。
但还是跟了上去。
陆京时的视线沉沉,他冷淡的拿起酒杯,冷白的手背上青筋虬结,充满了掌控。
周序白不疾不徐的喝着酒:“陆先生,虽然理解你是新婚,但人家小姑娘也是需要自己的空间的,你掌控欲太强了,连离开你身边几分钟也不行?”
陆京时显得真淡。
“周先生不如先把自己的感情生活处理好?在外面养了一个女孩,家里是否知道。”
周序白啧了声,很不耐烦,“我做什么他们不知道,消息肯定传过去了,过几天就会有无数适龄的女孩资料放在我面前。”
要是真有喜欢的,他早就同意接触约会了,看来看去,还是家里的那个女孩最招人喜欢。
红酒醇香浓厚,陆京时咽下去两口,平静的放下,“我以为你至少是想过这些的。”
周序白笑笑:“当时要是真考虑,我才会后悔。”
外面有几个女人都无妨,只要不是闹到明面上太难看,周家的人不会管他,但是娶进家里的女人无论家世还是背景,要门当户对。
适婚女孩的资料送到他面前,是为了警醒他,不可以太过火,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可许亦棉当时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他如果真的错过,那才是会时不时的想起,无法忘却。他的手在桌面上轻敲:“也只有你陆先生,全凭自己心意。”
陆家如今的权势地位,哪有真正和他门当户对的人在,也早就没有联姻的必要,他无论娶谁,都无法给环港带来任何的加成。
全凭他的心意,凭他的喜欢。
与其说是联姻,不如说是陆先生亲自挑选了自己心仪的太太。
周序白眯了眯眼:“你不会是早就对人家有想法了吧。”
陆京时没有心思和他讲这种事,心不在焉的抬手,后面的佣人立刻上前,为他倒酒。
并不是早有预谋。
不过,在这桩婚事确定下来之前,他是有见过林织意。
在一家花店里,她微微弯腰,在挑选花朵。
那时是初春,她却穿的单薄,一件白色的短款毛衣,下身是修身的牛仔裤,午后的光影落在她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层柔和的光线,眉眼如画般,温柔的让人心尖莫名发软。
那天是陆夫人的生日。
陆京时亲自去花店选花,驻足在门外,多看了几眼。
她将选好的花束递给店主,唇边含着浅浅的笑意,松松挽起的头发坠下来几缕碎发,在午后,在细碎的光影的下,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暖意宛如清风,拂过陆京时的鼻息,带来清清淡淡的柑橘香。后来,他在老宅看见了林织意的照片。
陆夫人温声:“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们小时候是见过面的,她经常跟在你身后想和你玩,总被你嫌弃。”
印象中,确实有这件事,和她相差了7岁,他不喜欢哄小孩。
“你们两个还有婚约呢,但是你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去将这门婚事退掉。”
突然想起,在那个午后,鲜花簇拥着小姑娘恬静明媚的样子。
陆京时淡淡起身:“不用。”
他说:“就这位吧。”
天气越发炎热,在晚上,倒是凉爽了很多。
林织意接起不停震动的电话,她皱着眉,面色冷淡。
“织意,先别急着挂断,这应该是我给你打的最后一通电话。”
刚才她不接,电话就打个不停,就是要说这个?
她厌烦不已:“最后这一通你不给我打,我兴许会更高兴。”
贺宴哲被她堵了一顿,无奈的轻叹:“小东西,就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以后你想听见我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不可能。”
林织意冷漠的张口:“我不可能想听见你的声音。”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 .”男人的语气温和了些,“好吧,是我想你了,想听你的声音。”“再不说重点,我就挂电话了。”
贺宴哲觉得自己真是被她拿捏在手掌心,喉结狠狠滚动两下,心中对她的想念犹如洪水,根本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扎刺着他的心脏。
直到听见她的声音才觉得好受些。
“虽然陆京时不想让我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织意,我对你说的话永远作数,你如果想要离开他,随时可以来找我。”
话到这里,他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说空话。”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林织意满脸的不耐,“一个身边离不开女人的人和我说他会一直在等我,信你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贺宴哲捏了捏眉心,“你这张嘴怎么就不能对我说点好听的。”
“就是不想。”林织意淡声,“你没别的话要说了吧,我还有事。”
挂断电话的前夕,她听见贺宴哲急促的声音,“织意,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林织意无比的冷静,声音淡漠到了会伤人的程度。
“不会了。”
说完不等贺宴哲再说什么,她挂断电话,皱着眉转身,正好和许亦棉对视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