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便放在外头,也足以拼杀出一些名头。 所以李长安不得不多打断了他一条腿,才将其放翻,而后把三人通通丢到墙角。 和身撞开仓门。 甫一进门,便与七八条汉子撞了个照面,他们人人手持刀斧,神情凶恶,惊愕稍许便指着道士: “法师有令,留下这人,死活无论!” 李长安啧了一声。 干拍花子的,无论是拐人,还是拐魂儿,果然尽是穷凶极恶之辈。 挥袖掷符。 闪身出仓。 关死仓门。 动作一气呵成,而后躲在门侧。 并指作诀。 “急急如律令。” 下一秒。 朱雀羽章之符引动大火“轰轰”爆开,气浪冲起瓦片,掀飞门板,火舌沿着门洞汹汹涌出,舐舔青天。 待李长安再探身往门里看。 火势猛烈,黑烟滚滚。 仓库也不知存放的什么东西,符箓的效果比预想中强得多,整间仓库几乎都被点燃,汉子们也都成了火人,兴许是爆炸轰晕了头,眼下没头苍蝇似的四下乱撞惨嚎。 其中一个正巧闯到门边。 李长安便顺势把他拽出来,丢进墙根下头用于防火的水缸里。 那人吃了几口脏水,没来得及庆幸,便遭道士揪住头发,拖到门边。 “小孩的魂魄在哪儿?” 汉子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可目光却下意识偏向仓库某个角落。 李长安顺势望去,大火爆开的气浪掀翻杂物,露出墙角一道暗门。 道士:“多谢。” 汉子脸色大变:“狗……” 话未说完。 便被丢回屋中,烈火又来灼身,烧得他满嘴骂声都变作惨嚎声。 李长安没多在意,这些汉子身上未见法力傍身,并非襙纵邪术的元凶,行事也流里流气,多半是元凶笼络来充作爪牙的地痞流氓。 似这等渣滓,无论是他们的污言秽语还是惨叫呼嚎都无需入耳。 所以道士当即手掌下压。 “风来。” 大风应声而至,压垮瓦顶呼啸而下! 携带着碎瓦断木将屋中的火焰与汉子们一并压埋。 挥手风息。 李长安穿过尘埃,来到屋角。 拉开暗门。 只身下去。 ………… 地下是一间屠宰场。 不见半个人影,只有角落圈着数十只待宰的羊羔,挤在木栏里,臭气烘烘。 中间是屠宰室,梁上悬下许多铁钩,底下放着一张屠宰桌,由大木劈开制成,已被血污侵透不见木色,上头摆满了各式刀具。 大桌对面,竖着一个神龛,供着一尊不知名的神像。祂似佛陀盘膝而坐,但身上却多有禽兽鱼虫的特征,贡品也全是生鲜内脏。望之不像神圣,更似邪魔。 再往外,竟是连着一条下水道,光照从上方的排水口投下束束明尘,照亮了下方淤积的大量屠宰后丢弃的下水料,爬满了蛆虫与苍蝇。 钱唐地下多建有这种宽深的沟渠,据说初衷是排涝与取水,但如今都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譬如眼前这条下水道,显然已成了通往城内的暗道。 甚至污水上还泊有一艘小船。 李长安小心靠近。 苍蝇群起惊飞,蛆虫在脚下“噼啪”作响。 船上空无一物,倒是“岸”边系船的绳子已被解开,也就是说…… 几只苍蝇窜起。 在李长安斜上方处,明明空无一物,却好似撞到了什么,嗡嗡坠落。 随即。 暗淡的光线微微扭曲。 凭空显现出一个倒挂着的短小身形。 他藏在昏暗里,看不清形貌,唯有手中短匕,泛着丝丝乌蓝与暗绿驳杂的光。 一动不动,宛如死物。 直到李长安查看小船,屈身露出脖颈之时。 他张开四肢悄然坠下来,好似潜伏的毒蛇对大意的猎物发动致命而无声的一击,手中的匕首即是灌满毒液的尖牙,眼见要刺入李长安的脖颈。 道士猛地转身。 一手扼住袭击者的咽喉,一手捉住其持匕的手腕。 用力一折。 “咔。” 袭击者顿时吃痛不住,匕首无力脱手,却硬是咬着牙,只发出一声闷哼。 有骨气。 可惜道士从来不对人渣惺惺相惜。 他攥紧袭击者的“断手”一扭一送。 在令人牙酸的骨折声中。 袭击者的肩头不自然高高凸起,手臂关节拧成一个骇人的角度。 他终于喊出了声。 声音异常尖细。 小孩儿? 李长安把袭击者的面孔拖到光下一照。 满脸的褶皱与畸形的五官。 不,是个侏儒。 他被强光刺得双目紧闭,但嘴唇却在不住抖动开阖。若非拉入光亮里,还发现不了这招暗手。 蝇群嗡嗡,李长安从中分辨出一个未知言语的咏咒声,这声音不是来自于眼前的侏儒,而是……道士眸光一瞥,身后神龛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