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口子人,偏偏能吃着咱兄弟俩?” 张少楠不再言语。 只退了几步,只顾自活动脚踝。 没多久。 “谁?” 门里响起一声紧促的质问。 张通嘿然狞笑。 “你爷爷!” 话声方落,张少楠已一阵风似地冲上去,一脚蹬在门上。 “哐!” 大门洞开。 张通猛地抢进去。 门内,小院空空荡荡,只一个滚倒在地的男人吃痛未起,瞧见了闯进来的兄弟俩,慌张间没待说出话。 张通便抡圆了拐棍,劈头乱砸。 那拐棍看似是木头,实则又硬又沉,落在人身上,跟铁棍似的。 男人被砸得在地上乱滚,每想逃跑,便被守在旁边的张少楠一脚踹回去,男人无奈何,只得蜷缩起来,哀声讨饶。 可这两兄弟偏偏一言不发,只是乱打。 直到这动静引得邻人纷纷探头查看,张通才高声叫骂: “卖卤肉的顾老三,你个好杀贼,肉行的朱行首托我给你捎句话:在咱潇水做生意,就得守咱潇水的规矩!谁借你的胆子,敢私用他人的猪肉?!” 男人一边挨打一边抽空辩解:“我没用他人的猪肉。” “没用?” 张通狞笑起来。 “肉行的伙计可是蹲了你好几天,你没进肉行半片猪肉,卤肉的生意倒是兴旺得很,若不是用了他家的猪肉,难不成是刮的路上的人(和谐)肉?!” 这话说出来,顾老三似是哑口无言,没再辩解,甚至不再讨饶,只抱着脑袋闷声挨揍。 这下,张通反倒停了手。 “原以为你这厮只是个龟蛋,没想还是条汉子。” “可惜。” 他又啧啧了两声。 “那朱行首心眼小,非但要教训你,还要砸了你的家伙事。行业行规,咱兄弟拿了钱,就得办事儿!” 说罢,舍了顾老三,就往那作坊过去。 顾老三忽的乱嚎几声,手足并用冲着张通就扑了过去,可惜,仍是被张少楠一脚踹翻。 …… 作坊里很是寻常。 就一个大灶台架起两口大锅;旁边的厚木案板上,褐色深浸,乱布刀痕;再旁边,两条长凳上搭着一个大筲箕,上头摆着几条卖剩的卤肉。 颜色莹润,肉香诱人。 张通忍不住捡了一块,塞进嘴里,出乎意料的鲜美,非但没有油腻感,反而隐隐使人胃口大开。 不知不觉间,手里又捡了一块。 “当真好手艺,砸了可惜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毫不含糊。 掀翻案台,砸烂座椅,打碎碗碟。 门口,顾老三瞪红了眼珠子,发了狂似地要进来阻拦,却被张少楠摁在墙上,眼睁睁看着张通抡起拐棍,又捅烂了铁锅,敲破了土灶,打翻了老卤坛子。 “哐当。” 却是张通随手撩倒了架子上一个陶罐。 罐子落地破碎,里头一坨煮得烂熟的肉块跌出来,颤巍巍滚落泥尘。 房内顿时一寂。 顾老三停止了叫骂,张通也不再打砸,张少楠更是不自觉猛吸了一口气。 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为之牵引。 概因那是一坨乃子。 女人的乃子。 煮熟的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