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旁就会开出一条小船,由个小船娘撑到岸边,糯声糯气向观众们讨彩。 这么个节日,这么个氛围,这么个精彩的节目,谁又好意思吝啬呢? 于是乎。 总有钱如雨下,落满船中。 而其中叫得最欢,赏得最多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年轻捕快薄子瑜。 本来最近有凶案频发,官府正是绷紧神经的时刻,就是今晚,他也该和兄弟们巡逻守夜。 奈何心仪已久的柳家娘子托人传信,要在今夜与他携游。 他哪里还有什么巡逻的心思? 赶紧脱了皂衣,换上袍衫;解下腰刀,拿上折扇,装出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还掏出了所有的积蓄,要在今夜博美人一笑! 那小船娘也是机灵,得了大赏钱,笑出一对小酒窝。 “谢谢郎君、娘子看赏。” 话里话外把薄子瑜和旁边的柳家娘子连到了一块。 引得薄子瑜哈哈大笑,惹得柳家娘子燥红了脸,啐了一口掩面而逃,薄子瑜笑嘻嘻拔腿就追。 片刻后。 这对私会的男女又转到一处商铺前,铺子前头拿杆子挑着许多提灯,最上面的一盏最是精美,灯衣花色缤纷、图案斑斓锦绣。 柳家娘子瞧过去就挪不开眼,怎么个献殷勤的机会,薄子瑜怎会放过? 但一打听,人家不卖,只送。 可前提是要猜灯谜。 …… “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架不住美人期待的眼神,他也只有硬着头皮顶了上去。 可就是他快把天灵盖给挠秃了,脑子里仍是半点主意没有。 好在店家是他舅舅邢捕头的老相识,算他半个长辈,悄悄使人递来一张纸条。 他这才松了口气,把纸条藏在手心里,转过来,借着花灯,偷偷一瞥。 可还没瞧清楚。 忽的。 一个人影从屋顶上跳下来,脚尖在墙上一点,如同一阵清风从人群头顶掠过,惹得一阵惊呼,顺带着,也把纸条刮了个没影。 薄子瑜脑子一懵,正不知所措。 又一个人影从屋顶跳下,但后者却没前者那般轻盈,直挺挺落下来,把一竿子提灯通通砸了个稀巴烂。 而后又跟跳蚤成精似的,从惊惶未定的人群脑袋上一跃而过。 薄子瑜呆呆地看着满地提灯残骸,又扭头瞧了瞧柳家娘子两剪秋水上泛起的雾光。 一股子怒气勃然而生。 他恨恨扭头寻那两人踪迹。 但见前者踩着绳索,快步跑向画舫。 而后者则重重落在小船娘的船上,压得船头一沉,而后借力冲天而起,直扑前者而去。 别的薄子瑜不清楚,但后面那个跳蚤一样的家伙,他哪里会忘? 自个现在说话漏风,可全赖此人所赐。 李玄霄! 他咬牙切齿骂了一声,可转念一想,这厮不是躲在大牢里,妄想着用一个乞丐作诱饵埋伏凶手么? 怎么出现在这……他目光一转,落在前者身上。 女子、红裙、素衣、短剑、鬼面。 心里顿时一个激灵。 这时候。 “嘛呢?” 两个衙役顶着满嘴油光和酒气,大刺刺拿刀鞘拨开人群。 “在这大呼小叫作甚么?” 薄子瑜已然一步抢上,劈手夺走腰刀。 “妖人现身了!” 他揪着对方衣领,恶狠狠喝到。 “快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