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职使用的报复手段。
有油水的地方都是最滑的,唐利宁跌倒了,受贿罪和诬陷罪两罪并罚,如今他是头颅依旧在,官帽早无踪,成了温长岭的狱友。
任春华对有些事总是想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不懂道理的人很少,懂道理但不愿意按道理去做的人很多,干部的责任之一,就是带领群众按道理去做,如果干部不按道理去做,那他就是带头不讲道理,这样的干部多了,这个世界就要乱套。过去有些干部对上级的三令五申置若罔闻,现在有些干部对上级的要求规定设法变通,还有些人比猴子都刁滑,你杀鸡给他看,他不但不害怕,反而在一旁幸灾乐祸。当然,总想火中取栗的人,终有引火烧身的那一天。
由于是曾经的战友,任春华第一次来看望温长岭的时候,也顺便看望了唐利宁。在此之前,任春华听说唐利宁被审查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无悔意,直到办案人员审讯他的时候,他还依然像是法庭上的律师,振振有词,理由十足,为自己进行“无罪”辩护。
唐利宁见了任春华的面,只有惊讶,并不感到难为情。他的态度也让任春华惊讶,反而感到有些难为情。任春华心里在想,现在有些人违法乱纪不脸红,祸国殃民不脸红,已经成为阶下囚了仍然不脸红,将来容量脸红的人,恐怕只有关公庙里的云长先生了。
任春华有时候还在想,监狱服刑人员蓝底白道的衣裳可以称作是“斑马服”,有人说,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与群众的区别之一,就是经常走红地毯,而群众则是经常走斑马线。如果干部心里有群众,与群众打成一片,经常与他们一样走走斑马线,到监狱里穿斑马服的概率就会小很多。
在监狱与唐利宁见了一面之后,任春华就没有再去看他。监狱应该成为犯罪人员——包括腐败干部的清洗机,唐利宁身上的脏东西还很多,他应当在这个净化心灵的滚筒里再转上几年,好好洗刷身上的污物。有人说,每个人的人生经历都是一本书,唐利宁这本书是好比是非法出版物,内容低俗,错误百出。
任春华以前几次来监狱都是坐自己的专车来的,现在专车没有了,这一次只能坐公共汽车来。
公共汽车在距离监狱不远的小镇上停下来,因为东西太多了不便于拿,任春华这次来只带了些食品和香烟,当然还有安慰和鼓励的话。他想再买些水果,看到路边有几个水果摊,便朝最大的一个摊位走去。
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女人,她的脸蛋红得让摊位上的苹果黯然失色,上下两片油嘟嘟的嘴唇如同刚炒好的回锅肉,身上的衣服少到了道德允许的最大尺度,两只颤巍巍的硕大乳房,似乎要不甘寂寞地从薄薄的汗衫里挣脱出来,先与顾客打个招呼。
任春华刚想转身离开,女摊主喊住了他:“老爷子是来看儿子的吧,号子里的伙食不太好,买点水果给孩子补一补,我这里的品种最全。”
任春华不情愿的开始挑选水果,女摊主又忙着去招呼其他的顾客。对她来讲,不管你是领导或是百姓,不管你是清官或是污吏,都是自己赚钱的对象,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人民币都有同样的价值,都应当热情接待。
称了水果付了钱,任春华提着沉甸甸的袋子向监狱走去。
还没有见到温长岭,管教干部就告诉任春华,温长岭已经获得了第二次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