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失控的易感期

5.

“裴指挥官这是想在我家门口,宣示主权吗？”话音方落，陆宴回的信息素也骤然释放。

刹那间，两股猛烈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正面冲撞，辛烈的苦艾与佛手柑彼此撕扯。

难较高下。

沈郁棠被夹在他们之间，呼吸沉闷，几乎要窒息。她伸手想要推开裴珩，指尖触碰到的却是烫得惊人的身体，紧绷着，仿佛随时可能暴起,冲过去。

一旦他们真的打起来，陆宴回未必占得上风。裴珩是在战场中淬炼出的武器，战斗经验丰富，更要命的，他现在还在易感期，近乎失控的状态。

沈郁棠只能竭力压下心慌，把声音放软，轻声安抚他：“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可裴珩根本没听进去。

他的手臂反而越收越紧，钳得她无法动弹。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陆宴回，带着赤裸的挑衅与恨意。

陆宴回没有退让半步，沈郁棠能清晰感觉到，身后信息素的浓度突然暴涨到极点，寒锋逼人。

楼道的感应灯光在对峙间不堪重负，疯狂闪烁，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啪”声炸出火花,彻底熄灭。

就在黑暗降临的瞬间,裴珩的手忽然松开了沈郁棠。然后一一

“砰！”

房门被推开，她被他推了进去。

下一秒，狭小的走廊里轰然炸裂般传来冲撞声。气浪卷起，风声呼啸。

两股强烈的信息素狠狠撞到一起，整个空间仿佛被暴风席卷。他们居然真的打了起来！

沈郁棠被压制得厉害，喘不上起来，根本不敢贸然推开门。她只觉得眼前的空间仿佛都被那两股力量吸走，在一点点塌陷。她想要喊“别打了"，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咬着牙，她颤抖着伸手去推门。

那扇门沉重得似千斤坠，脸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才终于撬开一条细缝。然而，就在这一瞬，锋利的冲击力从门缝里猛然灌进来，犹如一柄巨斧横劈，直接劈在沈郁棠身上。

劈得她眼前一黑，身体重重往后倒下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耳边混乱的打斗声忽然安静，取而代之的是两声清晰的呼唤。

一个急切，喊她：

“棠棠！”

另一个低沉而压抑，像忍了很久，终于脱口而出：“昭昭一一”

……可是昭昭是谁？

沈郁棠从没听过有人这么叫她，但却生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接着下一秒，她彻底坠入黑暗。

陆宴回抱着沈郁棠，径直将她送进独立医疗舱。这里不属于中央医院的体系，外界无人能探知。不论是陆宴回还是裴珩，他们都很清楚，此刻的沈郁棠绝不能被带到中央医院。

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后颈的腺体已被冲击破裂，信息素泄出，无法再掩盖。这是一个秘密。

一个由裴珩和陆宴回用生命死守的秘密。

在沈郁棠身上，存在着一种被联邦政府列为绝对违禁的痕迹。这种手术以极高的精度度切断腺体与大脑的部分神经连接，使腺体暂时沉睡。

在颈外部皮肤，会有生物聚合物被填充在腺体周围，拟态成与皮肤一模一样的皮层。

纹理、色泽、温度与正常皮肤无一差别，看上去就像从未有过腺体。这样，她才会以beta的身份活在世人面前。这样的手术，破坏、摧毁神经容易，可是在不损伤其他神经的情况下复通，几乎是不可能。

而全帝国能做出这种手术的，除了陆宴回，不会再有第二人。裴珩从不质疑陆宴回的能力，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会恳求他帮忙的原因。陆宴回低头，目光落在昏迷的沈郁棠身上，神色冷峻而压抑。他抬眸看向裴珩，眼神森冷，

“若是手术成功，她醒来后想起了一切，你有想过她能承受这一切吗？”“她会怎么看待你，又怎么看待我？”

“你有想过这些吗，裴珩。”

裴珩闭上眼，沉默。

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沉声开口：“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我没有选择。”除了将她的身份偷偷埋葬，他别无选择。

他做不到亲手结束她的生命，于是残忍又自私地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以beta的面貌，让她继续生活。

哪怕代价是她会忘了他。

或许是暂时的，或许是永远。

裴珩把她托付给了陆宴回，是他唯一信任的挚友。可是，他明知道她是他最深爱的人，他们曾经那么真切地相爱过，陆宴回竞然还是娶了她。

以她的新身份。

陆宴回现在拥有的一切，正是裴珩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梦寐以求的。想到这里，裴珩的眼神骤然冷下去，逼视着陆宴回，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戾气，

“你最怕的，是她恢复记忆想起我吧。”

“我把你当兄弟，把她托付给你，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陆宴回面色不变，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所以你认为只有你一个人关心她？你一辈子不出现，难道让她为你守一辈子吗？”陆宴回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捅进裴珩心口最深的地方。他知道往哪里捅最痛。

裴珩咬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