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病态依恋

79.

其实在走到二楼的时候，劳伦斯就听见了声音。他们接吻的声音。

他很熟悉她的喘息。

在旧楼道里回响得异常清晰。

唇齿交缠，湿润的、潮热黏腻的水声。

那是只有湿吻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不容拒绝地撞进他的耳膜里。

劳伦斯脚步顿住，光是听着，就足够让他脑中浮现出那些场面。分明知道接下去会看到什么，可他还是继续往上走。仿佛有什么执念拉着他往前。

直到走到三楼的拐角处,抬头那一瞬,劳伦斯终于看到了她。隔着半层楼的楼梯,他看见沈郁棠站在门口，整个人被陆宴回紧紧抱在怀里。

她没有挣扎，甚至还抬起手，主动环住了对方的腰，把自己往他怀里送得更深。

她闭着眼，眉眼温顺,神情沉醉。不是被逼迫，也不是慌乱。是投入的，是享受的。

这一幕带给劳伦斯的冲击力，仿佛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呼吸猝然一滞，脚下不稳，差点从楼梯上踩空摔下去。

他连忙抓住旁边的扶手。

冰冷的金属杆上沾满了灰尘，粘得他一手都是。换作平时，他根本不会碰这种脏东西。可此刻，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他站在阴影里，目光钉死在两人身上，一秒钟也舍不得移开。但同时也在折磨他自己。

人也许都是恋痛的。越是让他痛得难受，就越忍不住想看清每一个细节。劳伦斯的唇动了动，脑中有一个冲动的声音让他走上去，强行拆散他们。可终究，他什么也没说出口，什么也没做。手掌还撑在那根脏兮兮的栏杆上，劳伦斯僵硬地转过身，一步步往下走。楼梯的感应灯再次逐层亮起。

二楼。

一楼。

直至全部熄灭。

劳伦斯回到车里，坐在后座等了十分钟，才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嘟…嘟…嘟.…

十几秒后，电话被人接通了。

那头传来沈郁棠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的轻喘。“喂一一”

劳伦斯垂眸，手机握在手里，贴在耳边，指节却不自觉地渐渐收紧。“你在家吗？”

她沉默了一下，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你来佛罗伦萨了？”劳伦斯再次沉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你在家吗？”

仿佛她不给出确切的答案，他就不肯罢休。听出劳伦斯声音里的沉闷，兴致并不高昂，沈郁棠犹豫了片刻，说：“在的。”

又像是怕他真的来找她，急匆匆补了一句，你，要来找我？”说实话，在这一刻，劳伦斯真的恶劣地想说“是”。想让她开门，闯进去，故意惩罚她似的，非要让她选一个。可他还是心软了。

舍不得让她陷入两难。

劳伦斯闭了闭眼，压下喉头翻涌的情绪，只淡淡开口：“我十分钟之后到你家楼下，有东西给你。”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却又强装镇定地说：“好，那我在楼下等你。”

她说的“楼下”，不是"家里”。

这就意味着，她没有邀请他进屋的意思。

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到头来，他却连她家的门槛都没跨过去一次。每一次他站在她楼下，而她都在楼上，身边的人，从来不是他。电话被挂断了。

劳伦斯盯着手机屏幕慢慢熄灭的光，低低笑了一声。苦涩的，讽刺的笑。

那笑意不达眼底，只在唇角扯出一个淡漠的弧度。他笑自己，真是够可悲的。

德维尔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权势、金钱、资源唾手可得。可偏偏遇上了她。

他不能争，不能抢，更不敢逼迫。

只能耐着性子，像个恭候恩赐的朝臣，耐心地排着队，等她召见。更可笑的是，他竞甘之如饴。像巴普洛夫的狗一样，只要听见她的声音，就条件反射地服从。

一点骨气都没有。

还有比这更下贱的事吗？

劳伦斯在车里等了十分钟，终于看见了她。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头发披散着，穿着那身漂亮的淡紫色长裙。裙摆如花苞般拂过小腿，像朵恣意盛放的紫罗兰。远远一眼，仿佛就已经闻到了她身上的甜香，勾得他喉咙发紧。沈郁棠走近，看见车停在门口，弯腰拉开后座的车门，探头往里看。“你等很久了吗？”

她声音轻软，听起来像是在试探他的情绪。劳伦斯转过头，眼神落在她脸上，“进来。”沈郁棠没多想，直接坐了进去，顺手拉上车门。车门合上的瞬间，香气也一并锁进了车厢。她侧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来的佛罗伦萨呀？”劳伦斯笑了笑，“这么久没见，有想过我吗？”沈郁棠认真地点头，“想的。”

他轻笑了一声，“是吗？”

沈郁棠被劳伦斯盯得心里有些发虚，刚想开口解释点什么，他却突然动了。一只手撑在她座位头枕上方，另一只手稳稳扣在车顶，在车厢里支起身子，缓缓探过来，将她整个人笼在身下。

宽肩遮挡住了车顶的灯光，目光从上往下倾泻，极具压迫感地垂睨着她。他嗓音低哑，极尽蛊惑，“既然想我了，那你吻我，好不好？”话音落下，鼻尖已经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