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妻(2 / 3)

,家中就不曾吃过一次大鱼大肉。

要不然南念一也不会清瘦得像根竹子似的。明明是她拖累了他们。

南般若午睡醒来,发现南念一不见了。

她里里外外寻了一圈不见人影,难免心中惴惴。直到晚膳送来,她总算看见了他。

原来他去了厨房。

“……阿兄,你,去厨房?"南般若心脏莫名漏跳了半拍。南念一抬手招呼她:“快来,尝尝这个。”南般若走到桌边,落坐,心中涌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兄长也会做菜吗?

一份份膳食摆到她面前,她狐疑地抬头望向南念一。他催促她:“吃啊,我特意让他们为你做的。”“哦一一”

南般若抿抿唇,舀起一勺养生糊糊,放进口中。略一品尝,如遭雷击:“???!”

南念一得意道:“炙肉味的药膳,是不是很解馋?”南般若眼角抽搐:”

她万万想不到药膳还可以难吃到这个地步一一淡而苦涩的药味混合着夸张虚假的炙肉味,简直就是人间难寻的“至味"。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南念一指着其他汤碟向她介绍:“这个是桂鱼味,那个是风干腊肠味,还有豆豉味、香葱味……你想要什么味道都能有。”南般若生无可恋:“哥,亲哥,我知道错了!”大

平静的时光流逝如水。

转眼便是月余。

这日南念一收到消息,蔺青阳终于离开炎洲,动身返回上京。这些天,蔺青阳极少露面。

探子望穿秋水,也就隔着人群遥遥看见他一眼。一身丧衣,瘦到脱相。

“蔺青阳走了。"南念一告诉南般若,“没死,活得好好的。”她慢悠悠吃着药膳:"嗯。”

“他应当是死心了。"南念一探手摸了摸她脑袋,“山高水远,如无意外,今生你和他再不会相见。放心。”

她乖乖点头:“好。”

南念一认真凝望她的脸。

经历过那么多事,她看上去与从前竞然没有太大的分别。很乖,很善良也很美好,时而有一点点小坏意、小狡黠。

“般若啊般若,你究竟当真就是这般简单剔透,还是……藏着心事,不想别人为你担心?'

南念一轻咳两声:“这些日子,书法与作画都拉下了吧?”南般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兄妹二人离开堂屋,穿过实木长廊,来到宝塔形状的藏书阁。楼阁掩在夏日茂盛的绿荫间,黑漆漆一座楼。进入楼阁,推开左右木窗,光线便很敞亮。南念一在宽大的黑檀案桌上铺开宣纸。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抬眸一看,只见南般若坐在椅子里一动也不动。南念一挑眉:“往常不是都要抢着磨墨吗?”南般若恍惚回过神,冲他懒笑:“今日不想。”“那我自己来。"他冲她皱了皱鼻子,“正好,省得我盼啊盼,望眼欲穿,念几遍清心经都等不到一滴墨。”

南般若怒,伸手夺他砚台:“小看我-一拿来!”大

上京。紫宸殿。

东君令皇帝设宴,宴请百官。

众官员忐忑不安,进了宴殿中,纷纷不自觉靠近南戟河--敢与那个疯子抗衡的,也就他老丈人了。

南戟河正襟危坐,冷眼看着蔺青阳身穿白丧衣走进来,落坐东席。宣赫大气也不敢出,缩着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死寂片刻,蔺青阳淡淡抬眸。

“都愣着做什么?"他扬起手掌,挥了下。白袖垂落,露出一截苍白瘦骨。

宫人鱼贯而入,奉上美酒佳肴,开始奏乐、歌舞。热闹是热闹了,殿中气氛却更加沉重。

丝竹管弦听在众人耳中,倒更像是唢呐铜锣。空气有了质量,压得人抬不起头,每一次呼吸,阴森滴水的寒气冲进肺腑,坠着心脏直往下掉。

一群人眼巴巴瞅着南戟河。

“东君,这是何意?"南戟河沉声开口,打破诡异氛围。蔺青阳似是恍惚了片刻。

他缓慢转动眼珠,望向老丈人,认真说道:“邀诸君,与我共醉,三日方休。”

南戟河冷笑,拂袖而起:“本君可没空陪你装疯!尔等自便!”“哎一一炎君,炎君一一”

众人压着嗓子急切呼唤,终究唤不回这尊镇邪大佛。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夭寿了!

京中的消息很快传到炎洲老宅。

南念一冷笑:“这就不装了,还以为他能多演几日深情。丧妻之痛?呵,还有心情载歌载舞,饮酒吃肉,真有你的啊蔺青阳。”南般若托腮看他发火。

“般若,”他认真说道,“那种人,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费一点心思。”她弯起唇角,乖乖点头:“我知道。”

她死了,他要大醉三日,载歌载舞,欢天喜地,她知道。他找了这么久,终于信她死了。

是夜。

晴朗的天空突然涌来滚滚黑云。

南般若睡下不久,屋上忽然响了个炸雷。

她惊醒,心脏重重乱跳,身体本能往身边人的怀里拱。她摸了个空。

漆黑的帏帐内,没有别人,只有她和冰凉的被褥。她睡得迷糊,恍惚间,双唇微分,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