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河地下游,上游则是上河村。
阿九便是把林北玄当成了上游的人,所以才出言提醒,结果没想到林北玄竟然是个外来人。
他沿途发出的动静惊动了不少正在田地里干活的村民,当听到有外人闯入时,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紧,纷纷拿起了手中锄头。
一名看上去比较有威望的壮汉将人聚集在身边。
“老撂子,你眼力好,刚刚跑过去的是不是阿九?”
“就是他,这小子天天在村里瞎逛,尽干些讨人嫌的事,我不会认错的。”
壮汉闻言立即道:“你带两个人沿着他跑来的方向看看,是不是像他说的有外人闯进来。”
“明白!”
“癞头,你赶紧去通知村长。”壮汉又朝身边一名头上长了个癞子的青年吩咐道。
他在一行庄稼汉中似乎颇有威望,没人反对他的话,听了吩咐就立即展开行动。
“希望只是那小子在扯谎!”
壮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拔出了长久挂在腰间的短刀。
过了没多久,老撂子两人慌慌张张的回来。
“关哥,的确有外人闯进来了!”
关朔闻言表情变得狰狞:“有多少人?”
“应该只有一……一个。”老撂子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个还好,其余人跟着我走,咱们先把他扣了。”
关朔大手一挥,便带着地里十几个村民跳上村道,浩浩荡荡地朝林北玄走去。
……“娘亲、娘亲…”阿九哭着脸推开一户农家小院的栅栏,朝院中一名正在编草鞋的妇人喊道。
妇人见阿九这番模样,仍神色淡然地编着草鞋。
“怎么,是又和村里面几个小子打架了?”
“不是,我今天很乖的,还在吃人绿湖边上救了一个人。”阿九蹲在自家娘亲面前。
妇人扫了孩子一眼:“那你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阿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可、可是那人他不是咱村子的人。”
“上河村的?”妇人依旧不急不缓。
“也不是…”
妇人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目光陡然变得冷冽。
“苦河神肚子里就只有咱们下河村和上河村,难道是进来了外人?”她的声音明显增大。
阿九被吓了一跳,蔫蔫的不敢回话。
妇人见状已经半点沉不住气,杏眼一睁,语气里带着怒火说道:“所以你救了一个外人!”
“这件事其他人知道吗?”
“不知道。”阿九连连摇头。
“你一定不要把你在绿湖边救了那外人的事情说出去。”妇人目光落在阿九那光溜溜的脑袋上,‘啪’地一巴掌打下去。
“跟我走,将这件事赶紧告诉村长。”
“不用了娘亲,我回来的时候是一路喊着回来的,现在咱们村里应该都知道有外人闯进来这件事了。”阿九扬起脑袋,有些得意道。
妇人冰冷的扫了他一眼:“我叫你跟着就跟着。”
“哦…”
迎上妇人那冰冷的眼神,小孩哥立马变得规规矩矩起来。
等他们赶到村长家中时,癞头已经在跟村长说起了有外人闯入这件事。
下河村的村长是个瘦瘦巴巴的老头,身上没几两肉,衣服松松垮垮的。
他家中的陈设古旧,房间内部矗立着一座神龛,神龛前摆着桌案,上面陈放着香炉和几叠蔫了的瓜果。
袅袅香烟从香炉内插着的三柱香上升起,衬托着下方跪坐的村长有些仙道缥缈之意。
看到青年癞头半跪在门口,妇人拉着阿九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了门边。
“村长,那外来者不知有都少人,我现在就去把全村人都叫上吧。”
下河村村长名叫古阏。
没有回答癞头的话,只是从怀中拿出几块描绘着奇异纹的板刀丢在地上,随后闭上眼睛默念咒语。
片刻后,他嘴唇耸动道:“苦河神说了,对方只是一人。”
“一个人!”癞头松了口气:“一个人的话,关朔大哥他们应该能应付。”
可紧接着,他又听见古阏道:“这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你去跟关朔说,让他把人请到村子里来吧。”
“记住,是用请!”
或许是怕癞头不长记性,古阏还特意强调了一遍。
癞头闻言一怔,有些不明白。
“村长,那可是外人啊,上河村的教训……”
然而癞头话还没说完,便被古阏出声严厉打断:“让你去你就去,莫非你想违抗苦河神的旨意?”
“不敢。”
癞头立马惶恐的趴在地上,连续朝神龛摆了三摆后,退出了房间。
他走出来看到妇人牵着阿九正站在一边,不由指着阿九笑道:“你小子,今天算是立功了。”
提前发现有外人闯入并且告知村子,这本身就是件值得夸奖的事。
自从上河村被外人闯入,导致伤亡了小半个村子后,整个下河村便跟着人心惶惶起来,担心自家村子也被那些外人进来烧杀洗劫,故而对外人极为警惕。
待癞头走后,妇人拉着阿九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