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番外三

永琏他们出宫建府后,舒楠才重新开始创作。此时绵绵也已经四岁多，不太需要她费心。她每天都能有一两个时辰不被打扰，专心的在书房写作。开始婚姻生活后,舒楠想写一写她和永琏的爱情。为了不让读者猜出男女主角的身份，她就化用了前朝某王爷和某王妃。信心满满地写了二十回,让永琏看。

永琏看得心里甜丝丝的，指着书上对男主角外貌的那一串描写问舒楠，“原来我在福晋心中如此英俊。”

舒楠：“这是艺术加工。你别误会。”

永琏…”

舒楠忍不住笑，“爷觉得怎么样？如果没什么要改的，就帮我送去书坊。”永琏看自家媳妇儿的小说自然怎么看怎么满意，更何况这书里好多剧情都是他们的真实经历。比那些穷酸书生幻想出来的才子佳人小说好看多了。他把这书夸了一番，次日就让人送去舒楠经常合作的书坊。三日后，书坊的伙计又把书稿退了回来。

“那书坊老板说,这小说印出来，恐怕很难卖。”“为什么？"永琏惊讶，南星的作品向来是不愁卖的，之前的几本书都加印了很多次。

这书明明很好看啊！

“老板说，读才子佳人小说的大部分是穷书生，但这书里的男主角却是王爷。既然都是王爷了，为何只有一位王妃？不说三宫六院，起码也该左拥右抱…永琏…”

“王爷出身尊贵，家财丰厚，过得却还没普通富人逍遥，这不合理啊！”永琏：“……可是他们夫妻恩爱啊！”

“夫妻恩爱也不影响王爷多纳几位侧妃嘛。”永琏：“…“以这个时代的价值观来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那也不是所有读者都是书生吧, 肯定有女子买南星的书。"永琏道。“有是有，但是太少了。加上南星之前的作品都是神魔小说、市井杂谈。女读者未必愿意看她写的言情故事。”

永琏明白了，这是受众不一样。

“再说那些太太小姐喜欢的言情故事也是《长生殿》《西厢记》这种缠绵悱恻的，最好有个崔老夫人这样的角色反对这门婚事。可这本书里呢，长辈们竞象不嫌王妃出身低…”

永琏忍不住打断他，“王妃的父亲是正二品，这身份还低？”“比起皇家那自然是要低一些的。总之……这书里的老太妃都没嫌弃女主角，实在是不合理。”

永琏…”

“对了，最不合理的是，这个女主角就生了一个女儿，太妃和王爷不嫌弃她就算了，奴才们也不说闲话？”

永琏，“……这不是甜甜的故事吗？为什么要写这些烦人的内容？”当然有人说闲话，只是他和舒楠不因此烦恼而已。“没有这些，怎么能体现出这份感情的可贵？”永琏：“…好吧，回头我和我那朋友说说。”其实帮着永琏和书坊联系的人隐约猜到了南星的身份，但他不敢说，更不会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就笑着应了一声，“您劝劝您那位朋友，还是创作神魔志怪类小说吧，没必要转型。”

晚上，永琏就和舒楠说起此事。

“咱写书也不完全为了赚钱，你若想把这个故事写完就继续写。大不了少印几本。“永琏道：“你若不想写就先放放，现在好多人等着出《天庭演义》第二部呢。”

舒楠道：“那就放着慢慢写吧，写出来也不必印刷，只给爷看。”永琏一听，感动的不行，抱着自家福晋亲了一口。“等会儿我给福晋付稿费。”

舒楠知道他又想不正经的，推了他一下。

因为这本书没有交稿期限，永琏也不敢催她。舒楠写得很慢。这导致她每次打开书稿，都要把前面的内容看一遍。每次看，她都不由想起书坊老板的那些评价。

她一开始觉得是书坊老板太俗气，读者们也习惯了那种一波三折的故事。不习惯她这种风格。

但随着她接触的人事越来越多，渐渐明白这不是阅读习惯和欣赏水平的问题。而是因为在普通人眼中，她和永琏的婚姻就是不合理的美满。这倒不是说二阿哥的人品比天下所有男人都好，也不是说富察皇后比所有婆婆都善良。

只是他们的身份地位权力以及所接受的教育，让他们不必通过为难别人获得某些资源。

但是大多数人没有这么幸运。

舒楠自己的日子过得很惬意舒心，但她却越发体会到，这世上绝大多数女性，或者绝大多数人，还在经受苦难。

以至于南星的作品不再是热热闹闹的神魔打架，也渐渐多了几分更厚重的悲凉底色。

舒楠基本以一年一本的速度进行着小说创作，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在《国朝新闻》上刊登，直接出书也可以很快卖光。听说还有人把她的书翻译成英语，卖到了西洋。乾隆二十二年，潘振承再次率领船队去欧洲进行贸易，如今大清和英吉利已经签订了平等的通商条约。

作为英吉利最大的贸易伙伴国，潘振承每次到达英国都会受到热情的招待。这次他在伊丽莎白剧场看了一部东方神话题材的作品，正是由南星的小说改编而成。

潘振承回国后，将此事写在游记和奏报里。乾隆看完奏报，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瞥一眼在旁边替他整理奏折的永琏，“你们家福晋的书被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