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人,偶尔也会抬头看看天空,不给对方一丝一毫逃跑的机会。“茶已经备好,还请周将军用茶。”
女孩儿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善解人意,温和似水,带着安抚人心的能力,让人不自觉被吸引注意。
周虎回过头看着面上挂着轻笑的沐稚欢,挑了挑眉却没有伸手接过。沐稚欢自然会意,立刻将手中茶一饮而尽将杯底展示给他看,旋即又笑出来声“周将军放心便是,臣女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这话确实说服了周虎,更何况他今日一直在忙碌,此刻天色渐晚,也着实口渴得不行,咽了咽口水,他最终还是相信对方真的不会傻到这般大方地下药。“那就有劳沐小姐。"他说。
“周将军客气。“沐稚欢说着又重新给周虎倒了一杯茶。恰在此时,有一天权卫士兵有种抓着一个男子前来汇报“启禀周将军!属下抓到一个受伤的男子!”
他像是想要邀功似的,声音很大,一瞬间,院中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之事,目光全部投过来,齐刷刷看向那人手中抓着的穿着家丁服饰的男子。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沐稚欢身体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后又害怕被察觉于是立刻稳下心神,抬眼朝那人看去。
一旁的沐远衡和温书容闻言也是立刻投去目光,但就像沐稚欢一样,他们坚决不会率先自乱阵脚,给对方留下破绽。那个男子从身形看起来确实和齐宴想当,不看脸的情况下足够以假乱真,而此刻他似乎因为突然被抓有所害怕,因此垂着头,众人看不到面容。但沐稚欢只看一眼,就放下心来。
她能确定这人不是齐宴。
可她能一眼断定不能代表其他人可以一眼断定,周虎将手中已经喝完的茶杯放下,缓缓起身,神情立刻严肃起来,端起公事公办的态度来,道“将人带到我面前来。”
士兵称是,将人一股劲提到周虎面前,一个推操人就跪倒在地。“你抬起头来给我瞧瞧。“周虎垂眸先是将人打量个遍,随后开门见山道。那家丁也是不敢不从,立刻抬起头,结果自然是让周虎大失所望。“连个受重伤的人都找不到,本将军要你们干什么吃的!“周虎一下子生气起来,周围的气场骤降,所有人一时半刻不敢回话。“这整个侯府都被天权卫包围起来,他一个受伤的刺客,还能一声不吭消失了不成,再给我去找!”
天权卫的人再次行动起来,沐远衡却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到周虎面前,严肃开口:“周将军是以为我们庆安侯府是草台班子吗?任由你们的人来捣乱?这场闹剧何时可以结束?”
毕竟一时会儿确实没有找到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受伤的还不是要找的,周虎自然已经有些挂不住面子,但是他当了多年天权卫的大将军,这会儿自然不能先一步认栽。
只是没想到他刚要说话,又听温书容道“恕我直言,周将军没有旨意就大肆收藏我庆安候府,已经是对我和侯爷的大不敬,此刻竞然没有收到人何不立亥收兵离去,将军是非要把事情弄得这样难堪吗?”周虎就不懂了,这夫妇两人怎么特别喜欢一唱一和,还同时下他的面子,把他直接架起来在火上烤,一时竞不知要如何回话才好。打又不能打,嘴皮子耍又耍不过。
难怪这沐远衡在朝堂之上虽然有不少政敌,但大部分人还是真的佩服此人,不愿意随意撕破脸面,因为撕破脸皮不一定能讨得了好处,说不定还会挨一顿怼。
夜色又凉了几分,在天权卫没有动静之前,平日里最是热闹的院落此刻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下人一个大气都不敢出,只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份内的事情,甚至不敢动作太大,生怕惊扰了这位大将军,然后把自己抓走。这边温书容还在纳闷儿方才沐稚欢的行为,虽然她肯定是信任自己女儿的,但也明白对方不会傻到在茶里动手脚,但是她能确信的是,沐稚欢一定动手脚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比起身旁仍旧紧张的丈夫,温书容更像那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眨了眨眼睛朝着自家女儿投去目光,使劲使眼色。或许是母女同心吧,沐稚欢立刻接收到眼神,并且也给予了回应。沐稚欢知道母亲想知道什么,但是又害怕别人发现这母女之间的小动作,于是左瞄瞄右看看,发现没有什么人关注自己后才大着胆子朝温书容使眼色。她想办法给温书容指了指屋中的一个物件,能生出沐稚欢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温书容自然也是聪明至极,一个眼神就明白了沐稚欢做了什么以及她的目的。
这下她就可以彻底放下心来,只等着周虎自行离开庆安候府便是。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一阵冷风吹过沐稚欢的面容时,她骤然回神,就见天权卫所有人已经集结起来了,一个二个垂头丧气,一看就是一无所获。这倒是给沐稚欢看乐了,不得不说这个齐宴真的太会藏了,上次在宁德殿没有被发现,这次在庆安候府实力也是杠杠的。真不敢想,和这种人玩捉迷藏的话,她要输得多惨!以后坚决不能和他玩。沐稚欢心里腹诽的同时辛灾乐祸,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边周虎已经脸色阴沉,很像是那种下一刻就要说出来那种“让你们所有人陪葬"的相关语录了。但还好,这个将军虽然脸色阴沉,但没有让别人送命的打算,毕竞都是自己手底下的兵,多少还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