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蹭的小脑袋顶,冯十一冷声警告:“王小花,你很脏,快放开我。”
王小花仰着灰扑扑的脸反驳:“我不脏,就算弄脏了也是阿婆洗,冯姨换下来就行了。”
所以这就是她有恃无恐的理由吗?冯十一还不信了,她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拿捏不了一个小无赖。
冯十一抓住王小花的小胳膊,还没使力,就听到王小花惊喜喊:“姨父。”
冯十一人一僵,很快她换上了笑脸,可等她带着笑脸抬头再定睛一看,巷子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人。
冯十一脸上笑意顿失,正低头想找王小花算账时王小花已经如泥鳅一般从她手中滑出往院子里跑去。王小花跑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对着冯十一做鬼脸。
而王小花边跑边做鬼脸的后果就是她绊到了放在院子里的青石,随后整个人往前侧扑去。
但好在只是扑进积了水泥潭里,而不是摔在青石上。泥潭有水,地下的土又泡了水很是松软,王小花扑进去不会多疼,却不免成了一个泥猴。
泥猴从泥潭中坐起,发出了嘹亮的嚎哭声,正在干活的一众壮汉回头一脸茫然,而听到孙女的哭声王婶拎着拔了一半毛的鸡就从后院冲了出来。至于冯十一,看着王小花那狼狈模样发出了两声实实在在的嘲笑声后才抬腿向她走去。
而一直站在一侧目睹了全程的忠平则偷偷捂嘴笑了,看着院子里一老一少一蹲在小泥猴面前,一个负责哄一个负责嘲笑,他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久前,他还不解,他的主子为什么要娶一个商女。隐姓埋名躲在这小镇当个平平凡凡的教书先生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娶一个空有美貌的商女。可如今看来,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真的许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热闹了。
看到王小花彻底不哭了,忠平才迈进去。
“王婶,鸡毛我来拔吧。你带小花去洗洗。”
忠平拔了鸡毛,又接过了给小花擦发的活计,王小花抽着鼻子,皱着眉头。
“忠平哥哥,你手上有些臭。”
刚还觉着这简单日子不错的忠平黑了脸。
这小屁孩,可真烦人。
王小花烦虽烦,但逗人开心的本事还是有的,没一会又把忠平逗乐了。给王小花擦着发,忠平突然开始憧憬起小主子。也不知什么时候他能有小主子。
郁明回到宅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远远看着那两盏独有的红灯笼,郁明步履稳健,刚到院门处,忠平就探出了头。
“先生回来啦。”
把伞递给忠平,郁明问:“厨房修缮的怎么样了?”
早间他的娘子的那一把火燃了半个厨房,好在后来扑灭了。
这事仔细算来也有忠平的责任,所以忠平也有些心虚:“还要两日。”
郁明嗯了一声:“学着生火,别再泡什么油了。”
忠平:“……”
这柴火泡油助燃的法子他还是在军中时学来的,这么多年他主子也未曾说什么,他也用惯了。谁又能想到女主子一时兴起要点火烧水,还一股气把小柴火和火折都丢进去了。忠平也有些委屈,但是他又不敢反驳,只能闷声应了。
“知道了。先生用过膳了吗?”
郁明迈腿往里走:“用过了,娘子呢?用的什么?”
忠平把今日在隔壁院子的热闹转述了一遍,郁明本还沉寂的脸上慢慢浮现了笑意。
“她又欺负小花了……”
忠平:又?
这可是他头一回见娘子欺负小花,他主子什么时候见过了吗?
忠平没有问,送着主子到了正房。
到正房外郁明推开门,还没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子沁香,这沁香不同于以往,是一种弥漫着果香味的甜香。
再进门,房中空无一人,而房中最中间的圆桌上此时摆放着颜色艳丽的各色鲜果,鲜果个个饱满,如同树上刚采摘下来的一般。而那些鲜果,有好几样郁明都没有见过。
正当郁明盯着那些鲜果看时,浴室帘被人拉开,穿着轻薄寝衣的冯十一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郁明看着那些鲜果,她笑道:
“今日药材商刚好送药材来,顺便送了些鲜果过来。夫君看看喜欢吃哪些?我让忠平切了。”
这些鲜果,不管是品种还是品相都价格不菲,也不知什么药材商居然出手这么大方。看着自家娘子明艳的笑颜,郁明眼中幽光闪过,但他面上还是那副温和笑意。
“挑娘子喜欢的就成,外头雨大,我淋了些雨,我先去沐浴。”
冯十一刚想点头又反应过来:“夫君等等,我刚泡了澡水还没换,我让忠平再送些热水来吧。”
冯十一说话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浴室外。
“无妨。”
男人进了浴室,冯十一也无所谓转过了身。曾经日日和人泡泥潭,再用冰冷彻骨的河水清洗。如今她夫君不过和她共用一桶水沐浴而已,算不得什么。
郁明沐浴更衣再出来时,房间里果香味更浓郁了,再看圆桌上,鲜果已经被切开,他娘子手上正拿着一块对他笑的灿烂。
“夫君,快来吃。”
看着她的笑脸,郁明眼眸一暗,随后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