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想我,不然不会来见我。”
这话说的……也没有毛病。
何四小姐确实从来没有去打扰过他,就像当初在黑沙海滩观看那座堪称奇迹的跨海大桥一样,远远眺望,不声不响。
江辰喝了口茶,正打算开口,但是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
何以卉取出旁边包里的手机。
“二姐。”
江辰点了点头,示意请便。
没有学两个男人走那么远,何以卉偷懒的坐在沙发上,旁若无人的接通电话。
“姐。”
“感觉怎么样。”
姐妹俩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多少亲人一年半载都不会通一个电话。
“挺好的,也很顺利。”
“嗯,我看到你的采访了,濠江人民都在夸你。”
江辰一言不发,默默喝茶。
“姐不是刚从澳洲回来吗,怎么这么晚还不去休息。”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精明强干的何二小姐笑问,仿佛姐妹之间的打趣闲聊。
“仲晓烨和我说的,他刚才来过我这里。”
江辰咀嚼着嘴里的碎茶叶。
这就是性格使然呐。
不会弯弯绕绕。
“是吗。他走了?”
“嗯,被抓走了。”
“……”
好在是江老板。
换其他人,十有**得笑场。
虽然坦诚是优点,但也没必要这么直接吧?
“被谁抓了?”
一家人,到底要比江老板这个外人要自如一些,何二小姐从容接话,并无异样。
“不太清楚,好像和一起绑架案有关,姐,仲晓烨做事,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只要是人,都会有缺点,如果是一些无足轻重的错误,可以包容。”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何二小姐这话并没有问题。
这个世界上只有立场,没有对错。
宋朝歌的话时刻在应验。
“姐,你刚回来,就不用为他费心了,他这么神通广大,近年努力的在内陆发掘资源,是时候发挥用场了。”
何以卉转移话题,没有继续探讨人性。
“以卉,在大局面前,要放下个人的成见,仲晓烨对我们何家利大于弊。”
何以卉沉默了下,而后轻笑着说道“姐,仲晓烨不是我抓的。”
简洁明了。
一句话杀死比赛。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
她以前无欲无求,甘愿当一个小透明,只是不争而已。
当然。
何珺如肯定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面对小妹充满攻击性的回答,她沉默了下,同样微笑以对。
“姐说过是你抓的吗?”
火药味出来了。
谁说有“竞争性”是好事儿的?
何以卉抿了抿嘴。
作为妹妹,见二姐为了一个外人与自己争锋相对,想必多多少少有点委屈的。
“咳。”
忽然。
就在这个时候。
一道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响起。
何以卉目光转移。
两个保镖出门了,仲厅王被带走了,整个行政套房里除了江老板,哪里还有别人?
人家在打电话,这种关头咳出声,无疑不太礼貌。
而以江老板的为人处世,肯定不会犯这么低级的过失,所以只有一个答案。
他是故意的。
何以卉没放外音,他听不到那边说了什么,但是很多时候,听一个人的言论和口气就足够了。
“还有人在吗。”
何珺如问。
何以卉看着貌似不好意思、指腹摩挲嘴唇的某人,“嗯”了一声。
“江先生在这里。”
何珺如沉默下来。
江老板看似失当的一声咳嗽,却恰巧化解姐妹俩可能爆发的一场争吵,如果没有一方退让的话。
“江先生在,怎么不早说。”
何珺如恢复笑意,“那就不打扰你们了,代我向江先生问好。”
何以卉慢慢放下手机。
“不好意思。”
江辰立即致歉。
“谢谢。”
等一下。
固定句式不应该是“没关系”吗?
清官难断家务事。
虽说别人的家事,不应该参与,但何以卉明明可以过波澜不惊的生活,即使不全部是自己的“功劳”,但对方参与到何氏“夺嫡之争”中,他绝对担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看不见听不着的时候,也就算了。
可眼下他就坐在这里,旁听了这场对话,再怎么着,也不应该视而不见。
况且。
不管达到了怎样的高度,江辰骨子里始终是一个传统守旧的人。
他始终并且永远坚信。
家和万事兴。
家人永远是家人。
不管多大的利益,都无法相提并论。
为了外人苛责自己的亲人,站在何珺如的立场,他可以理解,但不能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