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包扎伤口时用的金疮药。他望着凌霜华转身离去的背影,素白长袍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忽然发现她的裙摆沾着片银杏叶,是从藏经阁窗外的老银杏树上落下的。想来,凌霜华是为了等他,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
教坊司的琵琶声像缠人的藤蔓,绕着每一盏灯笼往上爬。石飞扬扮成乐师混在宴席,玄色襕衫换了身月白锦袍,倒像个赶考的举子,只是那双眼太过明亮,扫过之处,满座贵女的目光都黏了上来。
就连礼部尚书的千金都忘了矜持,丝帕掉在地上也不知。
辽国使者正与大理段氏密谈,他们面前的青铜炉里燃着“迷情香”,烟气袅袅中,两人的声音压得极低。石飞扬端着酒壶靠近时,月白锦袍的下摆扫过桌角,带起的风卷着香灰,呛得西夏使者咳嗽起来。
他嘻嘻哈哈地道:“使者的‘化骨绵掌’练得好啊!”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对方的脉门,天蚕功的银丝已顺着酒液潜入对方袖口,又嬉皮笑脸地道:“就是不知遇上峨嵋派的‘四象掌’,谁更胜一筹?”
西夏使者的脸色骤变,刚要掀桌,石飞扬的“潜龙勿用”掌力已拍在案底。
整张紫檀木桌突然翻转,杯盘碎瓷尽数砸向三皇子赵承业,而石飞扬早借着混乱掠到梁上,月白锦袍在灯笼光下翻飞,像一只偷食的夜枭。
“好一个玉面阎罗!”赵清漪惊叹道,她的定宋剑在楼下接住坠落的烛台,她望着梁上那抹身影,忽然明白父皇为何总说“美貌是利器”——这人只需站着,就足以搅乱一池春水。
她的指尖绞着帕子,上面绣的并蒂莲被指甲掐出了痕迹,心里却在想,他穿月白比湖蓝更好看,下次该让绣娘给他做几件月白的袍子。
三皇子赵承业的裂山斧在腰间蠢蠢欲动,酒盏重重砸在案上,怒道:“这小白脸哪来的?敢在本王面前招蜂引蝶,活腻了么?”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红影掠过,赵清漪的定宋剑抵在了他的斧刃上。
她调侃地道:“三皇兄,”凤眸瞪得圆圆的,语气却带着笑意,又戏谑地道:“这位乐师先生的琴弹得极好,你可别吓着他。”她的余光扫过梁上的石飞扬,见他正低头望着自己,唇角带着浅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脸颊也烫了起来。
就在此时,梁上的石飞扬突然低笑一声,月白锦袍如流云般落下,正好落在赵清漪身边。
他的玄霜刃不知何时已出鞘,刀光在灯笼光下划出冷弧,斩断了从房梁射来的毒箭——那是辽国南院大王耶律洪基的手下,用的是辽国秘制的“透骨钉”。
箭尾还刻着狼头标记。
“耶律洪基的狗,倒是比他的主人先到了。”石飞扬的声音冷得像冰,月白锦袍上沾着的毒箭箭头,在他掌心迅速凝结成冰。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汴梁城的上空酝酿。
不过,这正好是削弱辽国的机会!
赵清漪的定宋剑紧紧挨着石飞扬的玄霜刃,剑穗红绸与他的锦袍下摆缠在一起,像两条不愿分开的鱼。她望着石飞扬俊美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教坊司的琵琶声也不那么难听了,只要能这样挨着他,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怕。
凌霜华的身影隐在教坊司的廊柱后,望着石飞扬与赵清漪并肩而立的身影,手里的峨嵋刺微微颤动。她从袖中取出那片银杏叶,轻轻放在唇边,仿佛能闻到相国寺晨雾的气息。她知道自己不该来,却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他,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也够了。
……
几天之后,耶律洪基的身影出现在汴梁城外的破庙里,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脸上的刀疤在烛火下泛着狰狞的光。他的身前跪着十二名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着的,是他为颠覆中原武林准备的“礼物”。“石飞扬的人头,”耶律洪基的声音比庙里的寒风还冷,又狠厉地道:“谁能拿到,本王就赏他十座城池,还有一品堂的毒经。”
他的指尖划过锦盒里的“化骨绵掌”秘籍,眼神里的贪婪像要把整个中原都吞下去。
“大王,”为首的黑衣人抬起头,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阴险地道:“石飞扬的武功深不可测,还有赵清漪和凌霜华相助,最重要的是,石飞扬麾下有两大江湖帮会——日月神教和丐帮,咱们硬取怕是不易。不过,属下倒有一计,可借宋人的手,除掉他。”
耶律洪基的眼睛亮了起来,像黑暗中的狼,惊喜地反问道:“什么计?快说!快说!”
“三皇子赵承业觊觎皇位已久,”黑衣人低声道,“我们可助他一臂之力,让他以为石飞扬是新党的人,想除掉他。届时,宋国内乱,我们正好趁机挑起宋夏冲突,如此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耶律洪基的笑声在破庙里回荡,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连声称赞道:“好计!妙计!好!就这么办!告诉赵承业,本王会派‘鬼面神偷’助他,只要他能除掉石飞扬,本王保证他能坐上大宋的皇位。”
黑衣人领命退下后,耶律洪基望着窗外汴梁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的指尖抚摸着腰间的狼头令牌,那是辽国的权力象征,也是他野心的见证。他要的不仅仅是石飞扬的人头,他要的是整个中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