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国家。
但即使霸业衰退,魏国仍旧是不可小觑的强大国家,魏军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秦军强,魏军在生死面前,也会绝地反击,守卫家园。
楚越渐渐麻木,她看着魏军死,也目睹秦军倒下,血与死亡之间,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战国。
魏冉双手握剑,狠狠砍倒面前最后一个魏卒,往山坡上冲去,白起当仁不让,紧跟其后。
楚越累得满头大汗,却不敢停留,战场上一旦落单,就离死不远,她只能快步跟上两人步伐,小腿被人踹了一脚,走得不利索,白起回头查看身后情况,顺手拉了她一把。
她浑身是血的登上高丘,举目望去,面前魏国残军正在聚拢,准备布阵。
等他们布好阵,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楚越快哭了,老实了老实了,这次真的老实了。
她要回咸阳。
嫁给嬴轩也行。
嫁给谁都行啊。
魏冉深吸口气,“三、二、一,走!”、
楚越握着剑,跟了上去。
累到极致的时候,晕倒和睡着区别便不太明显,楚越只记得,战事结束,她被白起搀着,一瘸一拐回到营帐,往干草堆中一躺,眼睛闭上,就没有知觉了。
这一觉不知为何,睡得格外安稳、宁静,身上暖烘烘的,像晒着太阳。
她似乎回到了还在咸阳王宫的时候,站在宫檐下,落日照在她身上,正午的炙热散去,夕阳温柔的像风。
辽阔的空地前,宫人往来,她站在这里,静静等着什么。
牛的叫声,从远处传来,打破安静。
很吵。
吵死了。
意识恢复,最先裂疼的是太阳穴,而后肌肉的酸痛,才从各方传来。
“啊。嘶。”
她动了动,却发现怀里多出个什么东西,那似乎是梦中温暖和安全的来源,低头一看,是一个人。
白起。
楚越愣了一下,又怔了一下。
眼下这种情况,显然谁先醒谁尴尬,好死不死,魏冉先把她吵醒了。
白起蜷在她怀中,睡得安稳,而自己不知何时,环住了他的头,下巴搁在他脑袋上。
这个姿势,莫名有一种强烈的舒适与安全感。
睡得近的两个人有时候会不知不觉聚拢在一起,楚越经常一觉睡醒,看见魏冉和孟守抱在一起。睡相这种东西,又不似仪态,清醒之际还能时刻端着,睡着了,就断线了。
楚越想悄无声息的跟怀里人分开,但稍微一动,全身就疼得厉害,再轻轻一动,身下干草就噼里啪啦响起来,她立刻停下,屏住呼吸,才压下这些杂声。
要死。
既然解决不了....
那就把困难推给白起。
她干脆不动了,打算装睡,等白起醒,看他怎么解决,谁先醒谁尴尬,她反正没醒。
连绵的噩梦,从梦中远去,但那股淡淡的血腥气,却依旧萦绕在鼻尖,楚越本能看向自己环住白起头的手,手上被鲜血浸湿的布带,已经消失不见,一双手干干净净,连指缝中都找不到一丝血迹。
就好像她没有杀过人一样。
可战场上的一切,全都真实发生过。
楚越又想起了那些鲜血、尸体,死去的敌军和同袍,都曾经是活生生的人。
复杂的情绪,笼罩在她心头,她于是愈发怀念梦中的安宁,原本轻悬在白起头上的下巴,也慢慢沉了下去。
楚越一时怅惘,全然没注意到,白起的手,已经悄然攥成了拳。
魏冉的牛叫声震耳欲聋,但楚越实在太累,居然顶着这嘈杂声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又是黄昏时分,身边空无一人,看来白起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她坐了起来,脸上痒痒的,垂首伸手一摸,是一根布丝,再往上一摸,头被什么东西包住了。楚越按了按,到额角时,一阵剧痛传来。
“嘶。”
上战场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楚越整个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处在一种强烈的兴奋之中,什么都感觉不到,包括疼痛。
现在安静下来,肾上腺素回归正常值,全身都痛起来了,尤其是膝盖和头。
该死的魏人。
踹她膝盖就算了,还拿剑柄砸她脑袋,但也幸亏是近战,否则魏人顺手的就不是剑柄,是剑身。
她正坐在原地,摸着头上的伤口,白起从帐外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什么。
“怎么了?”白起见楚越单手按头,关切道。
他曲一膝,蹲在她面前,楚越抬头,看了白起一眼,“伤口是你给我包扎的。”
“对。那会儿,你倒下就睡着了,头上的伤口还在冒血,我就帮你包起来了。”
楚越愣了一下,她也想不起来那会儿醒来时,头有没有被包扎起来,她的注意力都在怀里....
想到这里,楚越低头,抬手掩面,她就这么睡着了,那是就这么当什么也没发生呢...还是....
正想着,白起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她面前,还未打开桐叶,她就闻到了肉的香气,是鲜肉,不是硬邦邦的肉干。楚越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