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幻界第二规则——徘徊之风。”
四周的风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而精准地游走起来,如命运之手轻轻触碰着里亚娜的每一根神经。
就在她跃起之时,她感觉脊背、手腕和膝侧都被风轻柔拂过——那风仿佛在述说着她内心最隐秘的恐惧。
一瞬间,她看见了另一只幻象般的风狐,那竟与她的火狐一模一样,
却眼神空洞地盯着她,仿佛质问她为何将自己变成了杀戮的机器。
她心神一颤,落地瞬间动作失衡,正踏入伊恩早已布下的错位风障之间。
风墙以不可思议的棋盘状结构在她周身升起,折迭空间,捕捉了她所有的退路。
里亚娜分不清前方是真实的火狐还是无尽的风镜幻象,她的刀锋徒然刺出,却只切割了风与虚空。
伊恩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背后,他声音低沉,如梦呓般轻叹:
“你把自己定义成杀手,未免太过单薄。你本该是一名优雅的舞者。”
她奋力回身,短匕再度刺出,速度如闪电,刃尖却只是无声地滑入一面清澈的风镜之中,穿透了虚空。
她击中的只是一个幻影。
而真实的伊恩,则已经无声地抬起手,精准地触碰了她肩颈之上的一个神经节点,声音如风低语:
“睡去吧,去梦中寻找你真正想要的自己。”
风语在她耳畔化为温柔的呢喃,里亚娜眼前的世界骤然变幻,
她看见了儿时与火狐嬉戏的情景,匕首从她手中无力地滑落。
火狐轻轻舔舐她的手掌,她的眼神不再有杀意,只有无限的宁静。
她缓缓倒下,场上风平息了。
演武场再度归于沉寂。
克维塔倒伏在焦黑的大地之上,里亚娜安静地蜷缩于幻梦之狐的怀抱之中。
裁判官高举手臂,声音在场中如古钟长鸣:
“演武试验结束——伊索李·巴列塔,胜。”
观战席死一般的寂静,没有欢呼,没有掌声,只有深刻而惊疑的沉默。
伊恩缓缓收敛秘诡,风语幻界悄然退散,仿佛这场剧目从未发生。
但所有观战者都知道,刚才的并非单纯的战斗,而是命运的剧场。
冯赫特子爵低语道:“他掌控的不仅仅是风,更是战场,更是节奏,更是人心。”
而奥利昂则眯起双眼,目光深沉而锐利地盯着伊恩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他所操控的,是我们从未真正掌握过的——风的权柄。”
演武之后,奥利昂王子并未立即退席。
他轻轻一挥手,冯赫特子爵便沉默地会意而去,
将仍站于场地中心的伊索李·巴列塔,带入那座象征权力博弈的正厅之中。
厅内灯光低沉,铜制烛台如仪式般燃起橙黄的幽光,辉映在金环纹章之上,仿佛有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凝视着这场隐秘的权力角逐。
伊恩缓步走入厅中,行礼姿态谦卑而优雅。
他的衣袍虽带着些许刚刚战斗后的折痕,但周身气质依旧平静如深海,不带丝毫的疲态与狼狈。
奥利昂坐于长榻之上,手中酒杯摇曳着幽深的琥珀色液体,
目光冰冷,却隐隐透出一种掩盖不住的欣赏。
“你比我想象中的强大得多,”王子的声音压低而沉缓,
仿佛审视着一件精巧却危险的艺术品,“克维塔和里亚娜并非易于击败的棋子。”
伊恩微微低头,平静答道:“臣不过是借助了秘诡之力,全赖殿下厚恩。”
冯赫特站在侧旁,他凝视着伊恩,目光如钉,手中的观战记录卡微微颤动,言语中的怀疑与探寻几乎刺穿黑暗:
“刚才你发动的秘诡,是否用了不止一张卡牌?”
伊恩微笑不变,神情如水无痕:“子爵所言,是否指风语之幻与风流之实的分别?”
“正是。”冯赫特锐利的目光像是要从伊恩的灵魂中剥离出某种真相,
“幻觉控制与物理操控本非同源。你究竟是如何将二者共鸣?”
奥利昂放下酒杯,眼中锐芒渐盛:“告诉我,那两张秘诡卡牌的真正本质。”
伊恩沉默了片刻,嘴角浮现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缓缓开口道:
“风语幻界,本为臣最初觉醒的秘诡,其真意在于‘幻觉的心灵映射’,可归入世界系之感知秘纹谱系。
另一张,则倾向于风元素的操控,亦属于世界系中的物理干涉谱系。”
他语气微顿,抬起眼,目光中流转着深不可测的隐秘:
“若一定要以凡人的分类去界定,那么前者可视为‘命运的幻象师’,而后者,则可称为‘自然法则的操控者’。
但在臣看来——世界本无边界,秘诡亦无绝对之分。”
他并未正面回应,却在回答中构建了一个足以令王子与子爵各取所需的完美假象。
奥利昂听出了七成,冯赫特则明白了全部,但他们的疑惑都已在伊恩的言辞中消弭殆尽。
奥利昂目光中的审视逐渐转为欣赏,嘴角甚至出现了一丝难掩的愉悦。
他站起身,缓缓走近伊恩,声音低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