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声音,只留下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在室内流动。
“兄长。”亚瑟起身微笑,姿态温和而恭敬,却蕴藏着深不可测的距离与冷淡。
维多莉安未动,只侧头扬起唇角,笑意如同冰水覆霜:
“这么晚了还未歇息,莫非是要请我们与您一同在王冠之上起舞么?”
奥利昂没有立刻回答。他目光缓缓扫过这对从未亲近过的兄妹,冷漠如冰镜。
他始终记得父王那句如诅咒般的话:“他们的血脉里,只有一半属于你。”
但今夜,他将这句话暂时抛入了更深的黑暗中。
奥利昂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而强压着某种不愿透露的情绪:
“我要你们助我。助我真正登上这座即将倾覆的帝国王座。”
亚瑟平静点头,轻声回应:
“但我们更关心的是,您愿意付出什么?”
奥利昂眉心微皱,低声追问:
“你们想要的是什么?”
维多莉安的笑容忽然带上了几分明艳的锋利,
她轻巧地开口,声音里带着隐秘的、令人难以拒绝的诱惑:
“哈兰列岛的自治权。”
奥利昂眉梢微动,冷哼一声道:
“哈兰?那个被烧掉王宫、只剩废墟的岛屿,你们还放不下?”
维多莉安目光一凝,缓缓直起身子,语气幽远如海风般轻柔而寒冷:
“岛未沉,火烧掉的不过是虚假的王冠。而哈兰的人,还记得他们的王,从未叫过特瑞安,只叫过亚瑟与维多莉安。”
沉默在屋内蔓延,如同火光下无形的霜气,凝固在三人之间。
片刻后,奥利昂终于冷冷回应:
“哈兰可以给你们。但别妄想你们的岛民能插手王都事务。”
亚瑟微微前倾,目光炯炯,声音低沉而缓慢:
“放心,兄长,我们要的从来不是王都,而是‘未来’。您只需成为我们的‘王’即可。”
维多莉安微笑补充,语带戏谑却暗藏锋芒:
“您不必紧张。毕竟,剧本中真正能主宰命运的,是王,而我们只是——隐在幕后的旁白。”
奥利昂握拳的手微微颤抖片刻,最终松开。他转身走向门口,却又在踏出之前回头,沉声问道:
“你们,真的不会背叛我么?”
亚瑟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如命纹般精准而冰冷:
“王,不该惧怕影子。”
“但影子,总会比本体先一步,坐上王座。”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只余屋内两人静坐。
亚瑟低头,手中的羽笔缓缓握紧,笔尖因过度施压而悄然碎裂:
“他终究,还是走进了我们所书写的那一幕。”
维多莉安静静注视着手中的海珠,眼中泛起幽幽的光:
“你还记得父亲曾说过的话么?”
“‘王座,从来只属于懂得等待的人。’”
两人相视而笑。
镜中倒影,已然提前在无人的黑夜之中,端坐于那顶尚未被谁真正戴上的王冠之下。
王宫北翼,晨曦尚未驱散弥漫在穹顶之上的薄雾,浅灰的光自玫瑰窗投下,静静洒落在一块命纹玻璃之上。
这块玻璃铭刻着特瑞安王室亘古未变的象征——苍狮之纹。
昔日辉煌如骄阳燃烧的纹理,此刻却在初晨清冷的光辉中,宛如将熄的余烬般微弱颤抖。
莉赛莉雅披着象牙色的轻纱睡袍,静静端坐在书房的炉火旁,发丝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泛起一抹如旧时日光般的金色晕影。
她面前铺展的并非惯常的童话诗卷,而是密密麻麻、记满批注的医疗档案、命纹波动的频谱图、预言符页,
还有一份份她亲自手写的命理学数据与命运干涉推演图。
她的目光掠过这些纷杂的卷册,落在远处的宫廷王殿上。
那里正是她的父亲,亨里安七世——帝国苍狮的寝殿。
此刻,他那曾经燃烧于至高王座上的命纹,正在悄然坍塌。
她心底深知,那座塔楼如今更像是一座日渐倾颓的陵墓。
门轻启,侍女玛琳小心地步入房间,垂首低语:
“殿下,御医传来最新消息……陛下的命纹,即使继续以命运系秘诡维持,也难阻崩解之势。”
莉赛莉雅怔了片刻,终于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轻叹道:
“我知道……命纹终究不是奇迹。它是历史赋予的余晖,不是逃离命运裁决的门扉。”
她的声音轻柔,言语却如同被现实狠狠按压在胸口,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微微抬眼,再度望向书案旁悬挂的星图,眼神在星点之间迷离:
“我试过了所有方法,玛琳。我用命纹星图推演过三种未来的可能,
甚至冒险启用了一次秘诡自燃仪式,但父王的命纹轨迹,仍如落潮一般无可挽回……”
她顿了顿,轻声呢喃着问道:
“你听说过,命纹燃尽前的‘回光’么?”
玛琳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声音微颤:
“我听过,那是命纹学中最无可挽回的预兆。传说进入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