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毫无情绪,却温柔得令人战栗,像是某种预设好的“出生剧本”突然越权执行。
怀表的秒针当场顿卡,指针停在赫尔曼指节之间不再动弹。
他猛地后退三步,整个人几乎踉跄跌倒,瞳孔放大,喃喃低语:
“……这是什么鬼……?”
——
信奈亦未能幸免。
当她准备落笔,书写命册下一笔的时候,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细语。
那不是战场的风。
而是来自后鬼的私语,近在耳畔:
“姐姐已经在等你回到母体了。”
信奈的手一颤。
魂丝方向突变,差点错判司命为目标,一笔写向错误的命格。
她硬生生停住,额角渗出冷汗。
——
林恩的怀表也出了问题。
她的“时间冷却转速”突然出现不规则波动,指针延迟了0.3秒。
短短的停顿,却让她的视野中识别锚点模糊重影,几乎影响了下一步锚定点判定。
她咬牙,强撑住尚未崩解的逻辑线索。
——
娜塔莎的双枪提前上膛,但在临发前一刻,子弹轨迹莫名偏转了三度。
命中点偏移,未能击穿识别核。
她冷笑,低声骂出一句:
“……这不是诱导。”
“是‘母语灌注’。”
她们都明白了。
这不是物理攻击,也不是意识干扰。
这是一种更深层的思维源逻辑重写。
安吉拉通过双生灵体,在用“母语”——直接向他们的精神结构,输入“存在引导”。
—
但就在这场“听觉吞噬”即将完全覆盖战场时——
叮!
一张扑克牌划破空气,如音障破碎,一道无形精神锁链当即被切断。
血色音流在空中瞬间扭曲脱轨。
雾中,司命站立不动。
指间轻弹,第二张牌斜射而出。
风中传来一句低语,如骰子落定:
“……红桃九,逆座,斜落局。”
第三张牌掷出,钉入一枚正在试图编织精神丝网的胎胚残影眼窝。
“黑桃k,三连尾,解散型。”
牌面旋转,泛起淡淡金芒,如诗句被翻页的涟漪。
司命眼神微眯,眸中倒映混战,却冷静如赌桌死局中最后的赌徒。
他不是在等奇迹。
他是在制造剧本偏移点。
第四张牌旋转三次,从指间弹出,飞掠间划出一道曲线:
“宿命反切。”
双生灵之一微滞,指节骤停,低语短暂断裂,精神波纹瞬间凹陷。
司命轻笑,声音不大,却像抖出筹码的刹那:
“你用的是‘母性编程’。”
“我用的是——‘赌徒系统’。”
第五张牌飞出,他轻声念出:
“幸运未归,眷顾偏落。”
“那就——压这手,翻你一眼。”
轰!
第五张牌命中。
地面炸出一圈命运符环,强行反噬双生灵左侧意识源,迫使其陷入“低频抖动”状态。
娜塔莎立刻捕捉机会,一枪穿心。
林恩迅速重设“时间锚点”,重新调整识别逻辑。
信奈命册再启,笔锋落下:
“灵名:伪音祟。”
“——除名。”
一体双生灵被击碎,识别破裂、语音中断、精神折迭。
另一体发出一声类似婴儿啼哭的惊叫,慌乱间化作光影,逃入安吉拉的子宫回廊。
—
安吉拉并不愤怒。
她只是低下头,温柔得近乎哀伤地叹息:
“看来你们,已经开始——主动‘拒绝聆听’了。”
她语调依旧轻缓,像是在哄睡不肯安静的孩子。
“那母亲……就该加大声音了。”
下一刻。
红色的地平线开始膨胀。
不是火焰。
不是潮汐。
而是——血肉的海啸。
那是子宫深层的壁膜翻卷,欲将整片星桥区域,吞回她的体腔之中。
当安吉拉展开第三张秘诡卡牌的瞬间,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感知到了战场的变化。
大地颤抖。
但那不是震动,而是如某种器官内部收缩。
仿佛脚下的世界,不再是战场——而是她的子宫黏膜层。
【no.9783·原初子宫·红海反哺】
一座巨大的“生物构造母巢”缓缓浮出地底。
它没有支撑物,没有稳定结构。
没有脚。
没有根。
它悬浮在空中,却像被某种“神经信号”牢牢悬挂在现实系统的末梢。
它的构成如同堆迭在意识之上的生物拼图——
金属支架;
脐带索缆;
子宫中枢核腔。
每一层都像是生物学在程序语言中的一次妄想式模拟。
它不是生物。
也不是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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