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巢穴,她想起了网住落叶的蛛丝,层叠的落叶间必定有一只虎视眈眈等待猎物落网的蜘蛛,还有水面上看着厚实的枯叶毯,水下往往是深不见底的泥潭。沼泽里处处是这样的陷阱。
推开门,里面如出一辙的黑暗。快要落雨的前夕,月光透不过厚厚的云层。
木屋中间是几个木箱,里面装了物资,春野樱试探着走过去,在看见木箱里的东西后终于松懈下来开始整理需要带走的。
药是必需品,还有食物。炭石够用了,还要补充忍具,就算不用于对敌在野外锋利的工具也很有帮助。
一阵风从她耳侧刮过,为了方便而扎起的头发发绳被割断,粉色的直发飘飘散落。
春野樱脑子里一片空白,强大的威压令她动弹不得,身体仿佛也不再属于自己了,心跳停跳一刻,紧接着猛然加速,扑通扑通,让她怀疑心脏快从嘴里蹦出来了。
她本来是蹲在了木箱前,却不知不觉跪坐在地,利器带过的风压割断了她的发绳,春野樱并未看清那是什么武器,只知道绷紧的钢丝贴在眼尾,尤为刺冷。
什么考试什么物资她都顾不上了,就连默认的考生不会死亡也无法安慰到她,因为她此时是货真价实感知到,死神的铡刀悬在了头顶。
钢丝松下后一弹,冰冷的金属离开了碧色的眼尾,明明离得这么近,钢丝却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在敌人手里如臂使指,利器回到了黑暗中,春野樱这才看清了,那是一支比苦无稍短的如扁叶的镖,镖头闪着寒芒,镖尾的圆环上连着一根钢丝编绳,除了绳子的材质,这是一条十分标准的绳镖。
绳镖,这种在当今忍者中极其稀少的武器,练习绳镖所耗费的精力比苦无手里剑要多得多,绳镖的拽绳易断,准心也容易被忍术影响,在战国后这种武器便逐渐被淘汰,只有一些力气不足或者精通忍具的忍者会去练习。
冰冷的手指像滑腻的蛇从春野樱的眼尾滑下,将她垂落的发别到耳后,一条柔软的、仿佛蜈蚣一样的辫子随着那人俯身靠近,发尾扫在了春野樱的锁骨,她浑身汗毛倒竖,就像真的有一只蜈蚣在脖颈处爬。
南考场不少见到这些动物,春野樱甚至能想象到一片片密集的排列整齐的蛇鳞和细细密密的虫脚。
动不了。
春野樱绝望地颤栗着,无法控制身体本能的恐惧。就像面对着一头超出预想的怪物,基因中镌刻的本能让她臣服、告诫她此时不该有所动作。
“不会逃跑吗。”
一团浆糊的思维里,她勉强辨别出这是女性的声线,这声音既低又沙哑,宛如被割断了咽喉后断断续续的气声,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温凉的体温,冰冷的手指,连带着蜈蚣似的发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春野樱直到雨前的风拂过了被冷汗浸湿的后背,她才从那种无端的恐惧中回神。
发软的手脚一直抖个不停,不知道是太冷了还是害怕,她扶着木箱干呕了几下,胃因为紧绷的情绪揪成了一团,阵痛不已。
走了吗?没走吗?她在哪儿?
浓郁的夜色处处是可以藏人的阴影,惊雷震耳,心跳如鼓,春野樱踉跄着起身往外跑。
雏田还在吗?她还活着吗?逃……要逃出去——
‘雏田!’
嗓子哽着东西般疼痛,春野樱试了好几次,才从胸口提气把声音发出去,在雷声中如此纤弱。纤弱得可爱。
七奈不快不慢地踩着樱的足迹走,始终维持着一个合适的——至少她认为合适的距离。此夜无星无月,没有人会来打扰她和妹妹的“游戏”。
好高兴。
白光划破阴云夜幕,照亮了她轻快的面容,琥珀色的眼睛因为极度专注而显得亢奋。
“逃跑时也要注意选择路线哦。”
七奈手腕翻转,钢绳在叶镖的惯性下缠住了春野樱的腰,即将跌倒的妹妹又被她扶起来了。
她轻声教导妹妹逃亡的要点,不断变幻位置去纠正她的“不良习惯”。
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那人的声音不算大,可偏偏可以准确无误地穿进她耳中。
春野樱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不行,再下去她累死也跑不出去。必须反击,必须要给自己创造活下去的机会。
她摸出了腿侧忍具包里的苦无。
不知怎的,这时她想起的竟然是春野七奈。在春野樱看来,春野七奈无疑是一个天才,就算她不喜欢说话(说了话还不如不说),不怎么理人,除了家人,春野七奈在忍校总是独来独往,有时可以在角落里静静地呆上一天。
可是,即便她不比佐助君差,也如佐助君一般,孤僻、冷漠、或许性情更加古怪,春野七奈也没有得到天才应有的赞颂。
人们仿佛只能看见她无法融入人群的一面。大人们也只庸俗地惋惜七奈无法辨别方向。明明……她是自己怎么努力也比不过的天才啊!
七奈偶尔会流露出体贴的一面,会帮她耐心地打理头发,会在生病的时候为她记好笔记,春野七奈并非学不会忍校的知识,她所做的笔记毫无缺漏,可她对努力仿佛天生就缺乏了那一份激情。
她的姐姐,难道就不想要如佐助君那般天才的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