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口,一人就由远及近靠了过来。
那女孩轻盈地立在树梢睨下一眼,由他吹出的火焰在她眼中熄灭,随后黑夜里便无影无踪了。
“斑哥!”
他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地往声音处看去。
“泉奈?”
这一刻,斑想起了在南贺川和千手柱间决裂的场景。
他颇有些深沉地思考。
泉奈是有什么他一上头就必然会出现的定律吗?
不,你怎么能这么想弟弟呢!太过分了啊斑!
宇智波斑回过神问:“你怎么来了,泉奈?”
他知道泉奈能在这儿就意味着宇智波找到了他,他安全了。
族人们陆陆续续从各个方向出现,宇智波火辉走过来安慰他,“一看见这里有火光我们就赶过来了,虽然放走了一些家伙,不过没关系,他们羽衣也讨不了好。斑,没事吧?
“朝香,知鹤,带人去清扫战场。”
“我没事,敌人都死了。”斑转头对族人说,“那个粉头发女孩是和我一起的。”
宇智波火辉愣了一下,“斑,你说什么啊,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说着他还打开写轮眼晃了一下周遭。
他弟弟火核崇拜地看着斑,“是啊,斑,这些人都是你一个人解决的吗?”
“没有其他人?”
火辉笑着说,“对,真是少年天才,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对付不了这么多成年忍者,你开三勾玉了?”
“没有……”斑低声重复,他不死心地细细环视。
安静。
只有放松走动的族兄族姐们,他们身上或多或少沾了些血,仿佛只是他一回头,被追杀时遇见的人就如黄粱一梦,只是眼睛透过空气扭曲了现实的幻像。
就连名字也是。
奈奈。
他弟弟名字的尾音。
宇智波火辉见状不对,给宇智波泉奈使眼色让他去问问。
“斑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中了敌人的忍术?”
宇智波泉奈担忧地望着宇智波斑,俊朗的少年蹙眉时显得极为好看,他眼睛较之宇智波斑更和缓,看起来就是个温柔的人,即使有着宇智波一脉相承的白纸浓墨般的古典美,如画中人般远离俗世,也令人忍不住去亲近。
“……”
沸腾的心绪渐歇,斑脑子里再次被现实的纷乱填满。
她说她叫“奈奈”。这是骗他的谎言吗?并非。宇智波斑不至于连真假话都无法分辨。
那这是幻术吗?
斑否定了这个答案。
他绝不是那种会放弃生路,用软弱的幻象自欺欺人的人。
一个和泉奈有着联系,又如柱间般惊才绝艳的人……即使再不可思议,斑也不觉得会是他的幻想。
而宇智波斑不擅幻术,并非他学不会,他也是幻术老师喜爱的天才。
只是比起其他忍术体术,斑不偏爱幻术。
那绝非幻觉。
斑还能感受到被激起战意时的颤栗,身体尚且留有真切的余韵。
幻术做不到这点,它只会令斑升起被欺骗的杀意。
可就算她是个未免夭折而被隐下了名号的天才,她真的能逃过这么多双写轮眼的注视吗?
这也不可能。
……却又并非绝对。
倘若她是柱间,终有一天他们会在战场上相见——那也就罢了。
斑反倒升起一股执拗,他不认为是他的记忆出了差错,他也不觉得泉奈和这么多族人会欺骗他。
弟弟还在担忧地关切着他,宇智波斑却无法压下那股打从心底里翻出的烦闷。
倘若春野七奈遇见的是二十岁的宇智波斑,他不会因为一个认可的对手消失而耿耿于怀。
偏偏宇智波斑是在最热烈、最冲动、最容易偏执的年纪遇见了春野七奈。
就如同孩子总会记得年幼时幻想中的“不存在的朋友”一样。
那是承载了童年、以至少年时代,分享了所有秘密,能够与自己感同身受,心灵相通的“朋友”。越是被现实的世界否认其存在,越是难以忘怀。
更何况斑是一个骄傲到可以称之为傲慢的人。
他不容许自己暴露出软弱的一面,在弟弟、在族人面前。
“斑哥,让朝香姐给你看看吧?”
宇智波泉奈试探地问,下一刻,他就看见斑的目光一沉,神情像在压抑着什么。
斑尚且还没到能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他也不想把开眼的事哽在心里成为他与弟弟间消磨不去的芥蒂。泉奈在意与否,他这个做兄长的能不清楚吗?
与其放任,倒不如快刀割肉,坦诚地告诉泉奈。
“泉奈,我说过,柱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是宇智波斑。我不会因为这而责怪你,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不是你告诉了父亲,我或许早就被千手佛间杀了。”
宇智波斑闭了闭眼,收敛了自己外放的情绪,逐渐有了些深沉难测的模样,“这不是你的错,泉奈。我没事,也不需要检查。”
宇智波泉奈依旧不放心,但他把口中的话吞进了肚子里,他想:
如果不介怀,为何又在这时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