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春庭萱馥(2)
热热闹闹的年节味儿还没散尽呢,眨么眼的工夫就到了二月天。小承安如今很是能耐,不光会骨碌翻身,还能在爹娘怀里坐上个一时半刻。尚盈盈发觉之后,更稀罕得跟什么似的,成日里抱着不撒手,倒叫晏绪礼时常沾不上媳妇边儿。
要说这小祖宗还有个怪癖,便是专爱搂着滚金狸睡觉。那金被银床的大猫脾气也忒好,由着小主子把脸埋进它肚皮,憋得“咪鸣”直叫唤,都半点儿不伸爪子尚盈盈实在看不过眼,轻手轻脚地把滚金解救出来。谁知这猫儿押押腰、转个圈儿,竞又偎回小皇子身边。
“得了,您二位就凑对儿睡吧。“尚盈盈见状莞尔,俯身抱起地上直打转儿的翻雪。
翻雪奴自然也是漂亮猫儿,但它是黑白花的,没生得身金灿灿的皮毛,便不怎么能入小孩子的眼。
尚盈盈揣上翻雪,回后殿同晏绪礼下棋时,还顺嘴同他讲了这些趣事。“……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儿,也忒有意思了。赶明儿得寻个册子记下来,等安安长大之后再拿出来瞧。"尚盈盈捏着翻雪的肉爪垫,舒坦地眯起眼眸。晏绪礼正落子的手一顿,哼笑说:“正该如此。只甭忘了把前些天,那小子尿湿朕龙袍的事儿也写上。”
“小气吧啦的,"尚盈盈闻言睨他,“当爹的还跟皇儿计较?”晏绪礼垂眸掩去笑意,屈指叩响棋盘边沿,提醒道:“好好儿瞧你的棋吧。朕看你可是要输了,不如趁早束手就擒,麻利儿把彩头献上来。”尚盈盈赶忙垂眸看去,不可置信地发觉自个儿败势已定。而后又幽怨地瞅着晏绪礼,心道方才还小打小闹呢,怎么说变卦就变卦。捻棋思忖时,瞥见翻雪蹲在自个儿怀里,尾巴一甩一甩的,活像个监局的师爷。
尚盈盈抚摸着翻雪背毛,忽而计上心来,悄悄托了下猫儿后脚。翻雪也机灵,“噌"地一下窜上棋盘,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扫,把上头的黑白玉子搅得乱七八糟。
“哎呀一一”尚盈盈拖长声调,俏皮又无辜地朝晏绪礼眨眼,“这可不成了。”晏绪礼眉峰一挑,突然拍了下猫尾巴,惊得翻雪"喵鸣”逃窜,一溜烟儿跳去窗台下头。
“翻雪什么都好,就是时常疯疯癫癫的,可真拿它没法子。”尚盈盈假意叹息,捧着一碟子糖花生,嘎蹦嘎蹦嚼得脆响。眼神却飘向窗外那排兰草,就是不敢瞧晏绪礼。
“无妨。”
晏绪礼优游不迫地说着,绕了两圈儿手腕子,吓唬她道:“朕治不了小畜牲,还治不了小赖皮?”
“皇上又说怪话……“尚盈盈耳根腾地烧起来,佯装去捋流苏穗子,身子却往软榻里侧缩了缩,顺手扯过个引枕挡在身前。晏绪礼眼下心情好,倒没急着捉那赖皮猫,只不紧不慢地捡着散落的棋子。玉子“叮叮”敲在棋秤上,不多时,竞将残局复原得分毫不差。“过来吧盈盈,咱们接着下。"晏绪礼眼眸盛笑,指尖点着方才被翻雪搅乱的地方。
尚盈盈斜眼一瞅,棋盘还真叫晏绪礼摆回了原样,顿时腮帮子一鼓,唧唧哝哝说:
“这不成。”
扯过晏绪礼的袖子就往棋子上抹,尚盈盈故技重施道:“臣妾怎知您使没使坏?方才那颗白子分明该在……”
话没说完,腕子突然被攥住。
晏绪礼就着她扯袖子的力道,将人拉过炕桌,自个儿也略微倾身,鼻尖蹭着她抹了茉莉油的发鬓:
“慧妃就是这么教的你下棋?朕记得她可没这毛病。”眼见得要牵连师傅,尚盈盈登时讪讪,手指头绞着衣带子:“臣妾自个儿看棋谱学的……去慧妃姐姐那儿是谈天来着。”声音越说越小,像只被揪住尾巴的坏猫。
晏绪礼忽然间站起身,一把将她从软榻里抄起来。尚盈盈惊呼半声,整个人已悬了空,慌忙搂住他脖子:“皇上?”“棋没学出个名堂,棋品也忒烂。"晏绪礼佯怒教训道,大步往屏风后走去,还在尚盈盈腰侧不轻不重一掐,惊得她直扑腾。心跳怦怦之际,尚盈盈忽觉臀下触到冰凉案几,垂眼一瞧竟是批奏折的御案。
随意把折子扫去案头,晏绪礼双手撑在她身侧,扬眉哂道:“朕今儿就教教你,什么叫落子无悔。”
俩人心里互相惦念,推弄两下也不过是欲拒还迎。没多一会儿,尚盈盈身上的茄紫凤穿牡丹缎袄,已散开半幅,露出杏色心衣上绣的花卉鱼。外头天还没暗下来,尚盈盈害羞去掩,反被就势按倒在案上。冰凉案面激得她脊背一颤,偏那冤家还俯身咬她耳垂:“朕的朱砂笔呢?呈过来。”
“不要……
猜到晏绪礼肚里是什么坏水,尚盈盈颊染飞霞,偏过头去不敢看他。晏绪礼掰过尚盈盈尖俏下巴,直亲得她眸子湿软,颤巍巍似新荷承露。指尖自她颈后沿着脊骨缓缓滑下,激起阵阵战栗。另一手却已探入她罗裙下,假意摸索御笔,实则占尽便宜。
晏绪礼餍足地眯起眼,再次问道:
“这回呢?还要不要?”
尚盈盈咬唇轻哼,眼波潋滟似含春水。磨磨蹭蹭半天,末后实在招架不住,还是从身后摸出那支朱砂笔,颤着手递到他掌中。笔杆子被蹭了半响,上头犹带温香。
晏绪礼伸指一转,狼毫笔尖儿没蘸朱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