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视情况,出兵大马士革或是叙利亚的其他几座城市,进一步地将天主的光辉和荣耀带向这片神圣之地的更深处。
塞萨尔,塞萨尔当然会一直在他身边喽。
他是他的朋友,又是他的兄弟,他们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在宫廷中荣辱与共,他或许会有一个妻子,或许没有,但不妨碍他为塞萨尔寻找一位更合适的佳人。
他已经默默地将塞萨尔妻子的各项条件又提高了一些。
鲍德温看了一眼他的继母,拜占庭的公主玛利亚完全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与手腕博得了众人的尊重,如果那位贵女在这方面能够与她齐平,又有爵位和领地的话——不不不,他在心里说,还是得漂亮一些,不说站在塞萨尔身边不会被比下去——至少不该招来嘲笑。
王太后玛利亚一看鲍德温这个神情,就猜到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件一早就被她放进了备忘录的重要事件——或许站在男人和国王的立场上,他很难想到,一旦约瑟林三世回到亚拉萨路,就会立即触发一系列的相关反应,而这些反应所带来的的影响……塞萨尔必首当其冲。
当然,她并不是说约瑟林三世和他的妻子会否认纳提亚与塞萨尔的身份,他们或许不再记得孩子的模样了,但肯定会记得埃德萨大主教的发现,还有他们留在出生证书上的证据。
“掌印”事情传出去后,城堡内外都有人在尝试证明或是否认这个发现——他们或是用自己身边的仆从和亲属,或是直接用朝圣者或者是圣城的居民来做验证。
虽然不能确定婴孩长大后这些纹路会不会改变,但如今至少可以确定一点,的确。每一个人的掌纹和脚纹都是不同,仿佛上帝打下的烙印,迄今为止,他们都没有找到哪怕一对一模一样的纹路。
据说,宗主教希拉克略已经在着手撰写论文,将这当做埃德萨大主教所发现的一桩圣迹而广为宣扬,或许将来这位大主教也能成为一个圣人也说不定。
但也很难说,希拉克略此举是为了避免有人又对这桩证据提出质疑……
“我想你应该已经能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你怎么想,它就是什么样子的,”玛利亚以一种无比柔和的声音说出了相当残酷的话:“你要知道——我是说,是有父亲不爱孩子的。”
鲍德温是个幸运的孩子,他是阿马里克一世的独生子,这意味着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像样的竞争对手,而在他莫名其妙的染上麻风病后,阿马里克一世也始终没有动摇过——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吗?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是的,但也有可能,被激怒的国王正在以自己的儿子作为棋子与他的对手博弈。
但现在的鲍德温是没办法看清这一点的,他成为了国王但还没有成为父亲,他的爱与恨一样纯粹,他并不知道一个父亲对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塞萨尔之前身份不明是一件坏事,但也是一件好事。这就意味着,除了鲍德温之外,几乎无人能够对他形成掣肘。但若是约瑟林三世回来了,来到了亚拉萨路,就算是为了安抚自己的母亲,他也必然能够在鲍德温身边得到一个显赫的位置。
你要说父子同朝的状况是否有过,有的,但两者同样位高权重,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鲍德温愿意,其他人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她看到鲍德温不自觉地蹙眉,便微笑着继续说道,“还有呢,那价值二十万金币的财物。
撒拉逊人愿意交还约瑟林三世,不需要一枚金币的赎金,是因为塞萨尔替他们为苏丹努尔丁做了‘净体’——这件事情原本是应当由死者的血亲做的,即便是撒拉逊人,也要承下他的善意,即便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未想要寻求回报。
但你觉得等到约瑟林三世回来之后,他会愿意为了这份恩惠,将这二十万金币交还给塞萨尔随意取用吗?”
鲍德温抿着嘴唇,他很清楚,不会,即便是他的父亲阿马里克一世都会迟疑,二十万金币是个什么概念?差不多等同于一个国家一整年的贡赋与税金,养得起两百个骑士,或者是发动一场战争,也可以修复一座年久失修的城堡,在他成为国王后,他才发现要治理一个国家,管辖他的封臣,统治他的民众——每个地方都需要钱。
有时候他都跟塞萨尔抱怨说,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裱糊匠,哪里缺了漏了,他就去补一点。
鲍德温可以毫不犹豫的将这二十万金币的财物交还给塞萨尔,塞萨尔也能够没有一点迟疑将它填充到亚拉萨路的国库中,约瑟林三世会吗?要知道约瑟林二世终此一生都在图谋夺回埃德萨,约瑟林三世大概率不会是那个例外,而且一个无地的骑士都会被人嘲笑,何况是一个无地的伯爵。
“不要考验人性。”王太后玛利亚轻声说道,“即便是上帝最初的造物,也没有经得起毒蛇的诱惑与试探。吃下了智慧的果子,我们是他们的后裔,我们的心灵只会更加脆弱。
我们对约瑟林三世一无所知,他可能是又一个塞萨尔,也有可能是一个疯子,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也知道普通人会是个什么样子,在面对骤然袭来的权利和金钱前——更重要的是他是塞萨尔的父亲,而任何人只需要一看一听,就知道你和塞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