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族群中的这一小撮人,与大部分以撒人不同,即便经过了上千年,他们依然没有多少改变,恪守的仍旧是最为古朴而又正统的观念和教义。
他们不放贷,不做买卖也不兑换钱币。每个隐士派成员都只有一种职业,那就是农民,或者说以农民为职业的学者,他们在无比荒僻的地方开垦田地,汲取河水,种植麦子或是蔬菜,也有可能是葡萄和无果。
在他们的聚居地内,没有穷人和富人,更没有仆人和奴隶,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他们每天迎接着日光起身,到河流中沐浴,而后换上朴素的亚麻长袍,走进田地里,或者是葡萄园里精耕细作。据说他们非常的擅长种植小麦、蔬菜和水果,以此自给自足,除了偶尔的交换他们毕竟也需要盐、瓦罐和布匹等必需品几乎不与外界来往,太阳落下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学习和祈祷。
而这样的生活,他们已经持续了好几百年,或许将来还会持续下去。这种生活听起来足够神圣又高洁,但哈瑞迪的妻子并不打算去做一个苦修士的妻子,更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长大。
但作为一个以撒女人,她并没有那个魄力表示反对,无论是言语还是举措。
她只能在心里想——她甚至宁愿回到比勒拜斯,说句实话,即便成为基督徒的奴隶和仆人,也未必会比成为隐士派中的一员更糟糕——不然为什么农民们会想方设法地进入城堡做事呢?
但她也知道,哈瑞迪虽然平时沉默寡言,对待她们也足够温和,但他并不是一个会被妻子的话语左右思想的人,她不敢在明面上违抗,只能设法拖延,只希望在这段时间内,哈瑞迪能够改变想法——至少,如果他要回去,那就自己回去吧,见鬼,她更愿意留在伯利恒。
她已经听说了,伯利恒的新领主,正是那个救了她们小女儿的骑士,若是他依然保持有比勒拜斯时的公正与和善,那么就算她和她的小女儿单独留在伯利恒,也没什么不好的。
哈瑞迪或许觉察到了妻子所想,但就和所有的丈夫一样,他只将其归入女性特有的软弱与古怪,并不怎么在意。
他轻轻拍打着骆驼的颈侧,叫它放缓脚步,直到妻子的那头骆驼慢慢的跟上来,他侧过头去观察女儿的状况,哈瑞迪的妻子倒也没有说谎,成年人可以忍受阳光的灼烧,空气的燥热以及颠簸带来的痛苦。
但对孩子来说,这就是三种折磨,她们才走出伯利恒大半天,小姑娘就如同一朵缺水的朵般迅速地萎谢了下去,面色绯红,四肢瘫软,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给她喂些水吧。”
“我已经喂了。”哈瑞迪的妻子低声抱怨,“要么再给她一些块。”
“不。”哈瑞斯看了看天色,分固然可以让人重新振奋起来,但也会更快的夺走口腔中的水分。他们虽然带了好几个皮囊的水,但在沙漠中水从来没有足够的说法。
“我们加快速度,”他说出了与妻子所愿相反的话,“尽快赶到下一个水源地。”
有水源的地方,通常都会有个村庄或是部落。虽然哈瑞迪所说的地方,很难称之为村庄,只能说是一个居住点。
这里只有几幢低矮的房屋,但依靠着水源地,这里的居民可以用为来往商队提供食物、水,还有喂马喂骆驼的干草来维持生计。
正如哈瑞迪所说,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但村庄外的空地上已经燃起了多处篝火,哈瑞迪警惕的勒住了骆驼,“你们待在这儿。”他说,而后跳下骆驼,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不多会儿,他的神情就松弛了下来。那是一支商队,以撒人的商队。
商队里的人也看见了哈瑞迪,在看到与他们相似的装扮时,看得出他们也轻轻地松了口气。
哈瑞迪的妻子站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看到他们正在与哈瑞迪问好,握手,没一会儿,有两个人举着火把护送着哈瑞迪走回来,他们牵着骆驼,牵着骡子,把他们送到最大的篝火边,沙漠的晚上是很冷的。
他们看到哈瑞迪的妻子居然还抱着一个小女孩的时候,马上就引领着她们进了一旁空着的房子里,“这间房子已经被我们租下来了。”商队首领说:“安心住着吧。”
哈瑞迪的妻子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她,还有她的小女儿确实需要一个能够平躺着休息的地方,当然还要能够遮风避雨,她向前走了两步,发现地上居然还铺着一张厚实的毛毯,她顿时快乐地叫了一声上帝保佑,就将小女儿放了上去,而后展开斗篷,把她裹起来。
商队首领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向篝火边走去。“兄弟,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他问。
他这样问是有理由的,毕竟在这个盗匪横行的地方,哈瑞迪居然没有带着仆人,或者是雇佣来的流浪骑士,就这样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孤零零的走在沙漠里,就不怕遇到什么威胁吗?
更不用说,就算没有匪徒,沙漠里也会有狼。
哈瑞迪先是谢过了他的好意提醒,而后才说:“我们要去的地方距离这里并不远,可能只需要两三天。”就能安然返回故乡了。
首领捏了捏手指,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和路程,“你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