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设想告诉他之外的人,他就立即去见阿马里克一世,把他马上捆起来,送上拉法或者是雅法的船,一路把他送回伦敦,让他的父亲收拾他。
理查只能悻悻然地闭上嘴,“这件事情完全可行,”他咕哝道,“难道你还不相信你的兄弟吗?而且,如果他在阿基坦遇到了危难,我也会率领着军队去帮助他的。”
在走入帐篷之前,他还在竭尽全力地想要说服鲍德温,并且终于暴露出了可耻的真实意图。
他的意思是说,在这场战役结束之后,这里就应当没什么大仗可打了,塞萨尔留在这里,白白地耗费青春,多可惜?
他可以先将塞萨尔带回伦敦或者阿基坦。他的母亲已经被他们的父亲囚禁了起来,但没关系,他相信有他和塞萨尔,他们很快就会聚拢起一支军队来。
或者他还能设法取得路易七世的帮助,反正这家伙一直想着给他的父亲找点麻烦,只要将他最后的企图隐藏好,说不定事情还会超乎寻常的一帆风顺呢?
至于什么时候把塞萨尔还回来?当然是等下一次十字军东征啦,到时候他和塞萨尔会一起来到亚拉萨路的,带着他们的军队。
“然后打完了再一起回去是吧。”鲍德温忍不住讽刺他。
“如果我能够打下一片领地,我就留在这里。”理查充满期望地说道,“塞萨尔可以回去,等到下一次东征再来和我们见面,多好,鲍德温,说不定我们将来还能成为圣鲍德温,圣理查和圣塞萨尔!”
遭受了如此暴击的鲍德温还能怎么办?
但出于一个儿子对父亲的体贴,他没有将这番暴论重复给阿马里克一世听,阿马里克一世还一厢情愿地认为,有理查这样一个英武过人,身份高贵的后辈,着实是件快事。
他称赞了理查的勇气与虔诚,感谢了他对鲍德温的帮助,但同样也隐晦地提出,他不该让他的父亲和母亲那样担心,他说他已经寄信给亨利二世,大力夸奖了他有这么一个出众的儿子,并且代为请求他宽恕理查之前对他的冒犯。
理查想不想要这份宽恕暂且两说,他在阿马里克一世面前倒是表现的相当优雅从容,谦卑内敛,至少他没有提起想把自己的老妈埃莉诺嫁给塞萨尔的事情。
阿马里克一世之前隐约听说过,他有意为塞萨尔寻求一门婚事的事情,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自从塞萨尔有了身份后,想要做媒的人大有人在,只不过有人询问鲍德温而有人询问他罢了。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只会以为理查说的是他母亲的某个侍女,一个低级贵族的次女,或者是幺女,阿马里克一世甚至没想过理查自己的姐妹,怎么可能?
让阿马里克一世来看,塞萨尔将来的妻子应当是远离亚拉萨路,法兰克一处偏僻领地的某位女性,免得他在圣地之中拥有更多的权利和支持者,姓氏和门第都无所谓,但一定要富有,非常富有——可以保证在塞萨尔得到一块领地,并且将它建设起来的时候,就不会担心捉襟见肘。
他知道鲍德温的性情,他会固执地拒绝曾经舍弃过自己的人,但若是他认可的朋友遇到了麻烦时,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倾囊相助。
希拉克略更是没有想过,他对塞萨尔未来的期望与阿马里克一世差不多,但着重点放在了骑士团的高层,和邻近的附庸身上,前者可能并不怎么在乎塞萨尔的过去,后者则有可能为塞萨尔带来一笔固定的嫁妆,也就是领地。
听了理查的话,希拉克略还笑了出来,他倒不认为理查能够真的给塞萨尔招来一门好婚事,但理查是什么人?
阿基坦公爵和普瓦图伯爵。
鲍德温虽然受到了天主的赐福,将来即位时无需担心会有人拿他的病症说话,但若是他真的活不到三十岁,塞萨尔怎么办?他虽然已经是亚拉萨路的宗主教了,但他很清楚他的地位来自于阿马里克一世——就像是塞萨尔的地位来自于鲍德温,一旦失去这两个依持,他们的敌人会迫不及待地伸出利爪和獠牙。
除非他们能够在此之前奠定无可撼动的基础,但,太难了。
可若是塞萨尔能够得到理查的青睐,他相信塞萨尔也同样可以在阿基坦的宫廷里谋得一席栖身之地,而且三十岁,正是骑士们年华最好的时候,年轻力壮,富有经验,就连他也有了一条退路,亚拉萨路虽然神圣,但恐怕没法和阳光充沛的法兰克南相比——在养老这方面。
在理查说出他真实的名字之前,塞萨尔就从小榻上站了起来,他的衣服也被修士们换过了,身体也被擦拭过,他试着感受了一下,之前的酸楚,疼痛与疲惫就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似的,他向理查重新行了礼,接受了理查的礼物——理查直接摘了那枚金十字架挂在他的脖子上。
“我昏睡了多久?”
“没多久,现在是第二天的黄昏,”鲍德温说,“我们大获全胜,”说到这里,就算是他也不由得有点激动:“现在劳代岛是属于我们的了,可惜福斯塔特的撒拉逊人见到事情无法挽回,就立即烧掉了吊桥和下面的木桥——”
“你说的都是对的,”理查补充道:“那时候我们已经冲到了堡垒的最高处,又有太多敌人,所以没能看见——撒拉逊人确实在上游预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