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赵贞吉等人,之所以和他们断绝往来,并不是因为裕王被册封为太子一事,而是因为他们早已和朱翊瑾一样,预料到了裕王的结局。
也知道接下来,被立为太子的裕王将彻底没了掣肘。
裕王他会借着太子之位还在的时候,为王府一脉的所有儿孙,挣得足够的资源!
所谓困兽犹斗,便是如此!
此时的裕王,虽说储君之外加身,但跟光脚之人没什么区别。
常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这个道理。
这个时候,他们没有必要在选择依旧站队诸王和裕王硬抗到底。
谁也不知道,裕王会对谁出手。
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静静的蛰伏下来,静观其变,面对裕王接下来的所有行动,他们都将保持沉默,尽可能的退让!
此时此刻,诸王对嘉靖也是心生埋怨,认为父皇是在偏袒裕王。
不过他们就算是明白裕王成为弃子,最终恐怕也会跟景王一般,不但不会开心,反而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对父皇越发的惊恐。
总之,站在嘉靖的角度,不论如何,他注定要成为一个跟儿子们离心离德的人。
玉熙宫内一片安静。
“吕芳,”此时的嘉靖,没有再打坐,整个人躺在软榻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悲凉,还有几分无奈,亦夹杂着几分苦涩,悲戚道:
“朕的儿子们,不认朕啦……”
一旁伺候的吕芳听到主子这蕴含着痛苦,无奈,复杂的话,默默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确实没能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只是在心里默默道:“主子太苦了。”
此时,裕王府,大厅之中。
裕王看着站在眼前,听完自己讲述后,沉默不语的儿子朱翊钧,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道:“翊钧,这次是父王拖你后腿了。”
“你的所有布局,全都付诸东流了。”
听到父亲的这一番话,回过神的朱翊钧却是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如此也好……”
“原本我的计划,就是得一个太孙之位,为王府争夺更多的资源,在未来某一天,去往域外星空寻一个大星安家落户。”
“做一个,就算日后新皇登基,也无法干预王府的闲散王爷。”
“儿孙世袭王爵,成就不朽家族。”
“如今父王提前被册封为太子,那我这个太孙,恐怕也该提上日程了。”朱翊钧说着,用一种颇为苦中作乐的语气,故作轻松道:“可以说裕王府的计划始终没有改变。”
“既然如此,那便提前计划吧。”
“在我们离开之前大捞一笔,这是我们应得的!”
见儿子看得如此洒脱,裕王朱载坖欣慰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心里也知道,按照朱翊钧原本的计划,所有的一切都将平稳过渡。
裕王府将会在朝廷和域外,乃至于修仙世界,三处扎根,做到真正的根深蒂固,枝繁叶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耗尽所有的气运,狼狈的逃离大明世界,举家迁往域外!
自己多处扎根,多处发展和只能选择一处,举族用一众,近乎于逃亡一般的方式,前往域外深空是完全的两回事!
“不过,也不必太着急。”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情绪后,裕王沉声道:
“我们还有时间,父王我在这太子之位上恐怕还要坐很久,少则数百年,多则千年,甚至上万年,那时朝廷才会废除本命修行体系,而这段时间内,我裕王府发展将百无禁忌!”
听到这话,朱翊钧也点了点头。
一道圣旨落下,内阁、六部的上层权贵们,在经过短暂的慌乱,冷静下来之后,隐隐回过了味,已然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不过这些老狐狸们,却是没有一个人在向下级官员透露任何的想法和猜测。
如此一来,大明官场之上自然形成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那就是除了一些极少数聪明的布政使之外,很多按察使、知府一级的官员,开始四处奔走,尽可能地讨好原裕王府一系的官员。
在他们看来,接下来,整个大明官场,必然变天,所有的势力也必然将重新洗牌。
如今裕王已被册封为太子,局势已然明朗,这个时候不去投诚,更待何时?
而对于这一切,六部、内阁这些上层高官,自然是没有一个去阻拦,之所以不作为,完全是因为忌惮裕王接下来会针对自己。
再者说对于这些老狐狸一般的人精来说,下面的人如果看不清局势,脑子不灵光,被眼前的这点利益所蒙蔽,那舍掉就舍掉了。
若是为了一些呆徒蠢货,而被如今已经彻底陷入疯狂的裕王给盯上,那太不值了。
如此一来,整个大明官场上的现象就有趣了。
上层作壁上观,冷漠俯瞰一切。
中下层一些人急的上蹿下跳,四处奔走,不断的朝着裕王府靠拢。
只要是裕王府一系的官员有所需要,其他派系的官员都会一路开绿灯,尽可能的妥协。
甚至一些地方的官员,为了讨好裕王府一系的官员,宁愿让自己管辖的一亩三分地利益受损,甚至是自己的政绩下滑也在所不惜。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