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南去。
张叔夜在路边来送,只管看苏武马蹄南去,遥遥一礼。
没什么,苏武就是要告诉清流君子之辈,他苏武此番在做什么!
这个时代,清流君子,从来都是被排挤的,但凡敢多言几句,没有一个是好下场的,只道是邪压了正。
苏武却也知道,这一群人,人数从来不少,他们只是局势所迫无能为力,此时,苏武来当出头鸟,立一杆旗,这些人自然就会自动聚过来!
只待这些人聚在一起了,那力量可是不可想象之大!
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清流君子,往往相交淡如水,却又往往一念可赴死!
只看得路上,李纲也在绞尽脑汁想些什么。
苏武也问:“李御史想何事?”
李纲来答:“我在想昔日故交,可有何人敢为我多说一言?”
苏武也笑:“想到了吗?京中可真还有人敢为你出言?”
不想,李纲却认真点头:“旁人,兴许不定,但有一人,定敢为我多说一言!”
“何人?”苏武意外非常,这大宋朝,倒也不全是亡国之相。
就听李纲说来:“给事中陈相公,大名为瓘,表字莹中,元丰二年探花郎,而今已是六十有三,也是起复几番,此人,为人谦和,不慕名利,矜庄自持,昔日里,我被贬去福建沙县,也唯有他,为我多言一语。”
“只以为满朝文武,皆蔡京党羽,不曾想,还有此辈。”苏武也是赞许。
“蔡京早已恼他,奈何罗织不得,想来最近,陈相公不免也是度日如年,许也撑不得几日了……”李纲说来,不免也是痛心疾首。
苏武心中明白了一些,既是如此境地,想来那陈瓘还真没什么顾忌了,看来李纲所言不假,陈瓘还真就会帮李纲。
却是苏武来说:“多这一人,助力虽有,但还胜不了……”
李纲点着头,他也知道,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并不能帮他入京大获全胜。
便是苏武又来言:“我倒是有一计,已然想定!”
“学士快快说来!”李纲激动不已。
苏武又岂能是个打无准备之仗的人?只管在马背上慢慢来说!
李纲闻言,便也大喜:“如此,倒是好办法,只怕学士说的那些人,不一定有这份胆气?”
苏武笑了笑:“且等我一一去见。”
李纲叹着气,慢慢说:“不免想起昔日,仁宗陛下一朝,那时候,朝中清朗,陛下圣明,言路通畅,虽然也是有成有败,却是那时候的臣子是多么舒畅……短短几十年而已……”
苏武不接话,但也知道李纲在怀念什么,怀念的是什么富弼、王安石、韩琦、包拯、欧阳修、苏轼、司马光、狄青……
要问苏武怀念吗?他许也怀念一些人,但他一点都不怀念那个时代,因为,中国并未真正在这些人手中强大多少……
这大宋,依旧是这么一个大宋!
健马在奔,越近东京,李纲的面色就越是严肃,也开始不苟言笑。
苏武心中,却也不轻松,他这一步,其实就是独立门户的第一步,来日,这朝堂之上,能不能有苏武单独的一席之地,就看此番。
再直白说,是当大哥还是继续当小弟,也就看此番。
只待三日去,京城就到了,这一路,紧赶慢赶。
苏武直接把李纲安排在梁师成送给他的宅子中,也就是苏武自己的家里,军汉皆留在家中守卫。
苏武带着几人,直接就去枢密院,先见童贯。
苏武也是来逼的,逼程万里,逼童贯。
就看苏武龙行虎步而入,直入童贯班房,班房里,程浩正在伺候,看得苏武进门来,先是一惊,再是激动:“苏学士怎么忽然就入京了?”
苏武不答话,只管往前去拜见:“下官苏武,拜见枢相。”
童贯早已抬头,看着苏武,似有心虚,似有埋怨,只管抬手:“子卿且坐,旁人先出去。”
程浩自然出门去,自也感受到好像事情有些不对劲。
就听童贯再问:“那李纲呢?也入京了?”
苏武点头:“他也入京了……”
童贯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便来一语:“你有什么话,你先说……”
苏武那就开口了:“枢相,缘何……那王相公连梁世杰这点事都办不妥?此事已然证据确凿,那梁世杰挪用军饷,中饱私囊,贪赃枉法!何以宰相还能不管不顾?”
童贯似也知道苏武要问这个,便答:“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朝堂之事,更是纷繁复杂,即便证据确凿,但这些事,到得天子面前,自就还有各人分说,天子仁善……”
苏武直白一语:“我看不然,便是那王相公还有顾虑……”
“唉……谁人能没点顾虑呢?许多事啊,商量着来办,那王相公,昔日里,乃蔡太师提携,更也是蔡太师麾下之人,谁能没点把柄顾虑?”
童贯这句话,苏武知道,不假,你若要办我,我自要办你,然后大家商量着来。
倒是李纲,或者说苏武,好似不给这个商量的余地了。
苏武故意装作一个军汉使性子,便是埋怨:“事,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