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6章
两个婆子没等回过神,就被人从中间撞分开了。“诶哟,疼死我了!”
“这胳膊怎么跟石头一样的硬啊?”
陈婆子和她妯娌捂着肩膀一个往左面倒,另一个往右边歪,而边楚不紧不慢地从中间走了进来。
“妈,“他视线从张秀兰转移到已经呆掉的陆北北脸上,从没这么深情地重复一声“亲爱的。”
“‖‖″
他都听到了!
陆北北真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想她前脚铁骨铮铮的闹离婚,后脚又叫别人亲爱的,还利用别人打婆子的脸。
什么样的同志能做出来这事?
边楚不戳穿她,还陪她在人前演戏,这更让她羞愧不已。可偏偏那两个婆子还不走……
边楚微不可察一笑,把礼物给张秀兰递了过去。“确实是去给您买礼物了,这才来晚了。”见到女婿,张秀兰一把甩开亲闺女,瘸着腿过去拉女婿的手,不夸张地说,此刻她已经有些热泪盈眶了,“不晚不晚。”来的那是刚刚好啊!
“以后空手来就行,再别浪费钱了。"张秀兰满心欢喜,这女婿怎么每年来看着都比以前更帅?
此时此刻,陈婆子跟她妯娌一个气得脸色煞白,另一个脸色铁青,都不可置信地盯着边楚。
怎么还真来了?
妯娌觉得挂不住脸,转头就怪起陈婆子,"你咋听的啊,不是说离了吗?”陈婆子鼻子都筋起来了,“我听得没错啊,真是晦气!”两个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互相推揉,完全没了先前的盛气凌人。边楚一只手被张秀兰握着,另一只还空着的手朝陆北北伸过来。“不进去吗?“见陆北北一动不动像是坏掉了,他挺淡地一笑,“…”“进、进去吧!”
陆北北刚看到口型,就赶紧回复,犹豫着伸出去的小手一把被边楚握住,她像是自己送上门的小羊羔子,牙都要碎了,从唇缝里挤出一个微笑。大院里安顿下来,两口子谁也没先提打赌的事。但各自心里都有一句话。
边楚:我是来找媳妇的。
陆北北:他是来抢孩子的!
崽崽们玩够了苞米粒,又蹲在篱笆栏前,对着里面唯一一只大公鸡研究。大宝小宝一回乡下就不需要人带了,自己就能玩一整天。陆北北想帮母亲打扫鸡棚,边楚闷声站起来,把她手里的耙子拿走,自己干了起来。
一个习惯用音乐表达自己的人,平日里的话很少。虽说结婚三年多,但陆北北感觉,自己好像并不了解边楚。手里的活儿被抢,她只好改成给鸡喂饭,干巴巴的苞米茬里拌了菜叶和剩饭,母女俩都有个好厨艺,她们家鸡吃的都比别人家的香。崽崽们也想要给大公鸡喂饭饭。
陆北北笑盈盈的说,“等你们大一些再喂,小心被大公鸡啄到。”小宝揉拧起毛毛虫一样的淡眉毛,“不系大公鸡,得得起名纸了。”“啊?叫什么呀?"陆北北眨着眼睛问。
大宝前天又把另一颗门牙也磕掉了,好在都是乳牙,就是现在说话呼呼的漏风,“它叫垂发!”
“那是什么名字,“边楚在一旁嫌弃道。
“垂发!不是垂发!"大宝急的直喷口水。父子大战眼见就要展开,陆北北噗嗤一笑,“大宝是说翠花对不对?”大宝用力点头。
“垂发咻滴飞刀刀,七磅噗噗噗,大宝怕怕!”陆北北边洒鸡食边回,“不怕哈,翠花不是要吓唬大宝,翠花只有翅膀扇起来才能起飞呀。”
“起飞……“大宝很努力的理解新词语,同时,小宝的哈喇子漏出来了,“麻麻,可不可以七垂发?”
陆北北被两个闹人的小家伙拉扯着衣角,却一点也不觉得累,仍然乐此不疲的解释,“翠花不能吃,它是用来叫我们起床的……崽崽们好像有自己的思维和语言,旁人很难理解,但只要有陆北北在,娘仨交流起来就毫无障碍。
边楚手肘拄着耙子杆,真想把这一幕牢牢印刻在脑海中。他对别人冷酷寡言,但对陆北北,他其实从来不吝啬表达爱意,可那晚他抱着陆北北说自己真的很爱她,她不仅不信,还激动得跟他提出离婚。很伤自尊啊!
摇滚乐是自由,是抗争,是不妥协。
但唯独在陆北北面前,他妥协的一塌糊涂。甚至想如果人生有剧本可以参考就好了,那他就可以知道陆北北坚持跟他离婚,到底是想选择什么样的人生。
离婚-自由。
闹离婚-抗争。
坚持要离婚-不妥协。
三个箭头在眼前一摆。
边楚忽然自嘲般地笑了。
行。
陆北北,看来你比老子更摇滚。
张秀兰开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诺,里面那是我家女婿,他是个……音乐家!”
跟她对话的也是村里人,人没进来,就在门口朝里张望,“诶呀,长得又高又俊,音乐家厉害呀,咱都没听说过这工种,秀兰可真好命啊。”两人客气一番后,张秀兰挎着一篮子新鲜蔬菜迈进来,“小边,你快歇着,跟北北聊聊天,妈进屋给你们做饭!”陆北北好长时间没见母亲这样高兴了,但想起自己还没着落的工作,又叹一口气,“我帮您做,您腿不好,您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