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被撞碎了呢。
一时相持不下。
这么大的动静,翊坤宫上下早都听见了。
想看热闹的人可不少,但一瞧是佟妃黑着脸在这里,又看见皇上的赏赐散落一地,这些庶妃贵人们可都是惜命的,生怕沾染上这件事害了自己,连忙躲得远远的,也不露面了。
别的宫中更不能来串门看热闹了。
此间动静早有人报到了永寿宫钮祜禄氏那里。等钮祜禄氏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地的狼藉中,佟妃身边的掌事大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要把郭络罗氏身边的那个小宫女拖走。郭络罗氏拿着一柄玉如意赶人,挥舞起来,那几个小太监不敢沾染这玉如意,松开了手,郭络罗氏才把她身边的那个小宫女护在身后了。那玉如意挺眼熟的。
钮祜禄氏在皇上那里见过。
这是御赐之物,也难怪没人敢碰。
要说这位郭络罗庶妃也是个妙人了。
人人得了御赐之物,都恨不得供起来,自己都是碰都舍不得碰的。她就这么拿着挥舞,也不怕摔碎了。
可看见佟妃这边人多势众的样子,钮祜禄氏也能理解了,要是不这样,这对主仆怕不是要被佟妃的人给生吞活剥了。也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钮祜禄氏带来的人足够,将佟妃身边的人都隔开了。在这儿处置肯定是不成的。
钮祜禄氏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她都看见了,要不是手里有这柄玉如意,佟妃跟前太监的手都要落在郭络罗氏身上了。这宫里可还有没有规矩了?
庶妃是没有品级,但也是能伺候皇上的人,怎的就容许这样作践了?钮祜禄氏这私心里头,自然对佟妃也是百般不喜的,可这叫这位主儿今日犯在她手里了呢。
这件事有这么个由头,钮祜禄氏是不会轻易放过的。都带回永寿宫去。
佟妃心里越发不耐,尤其是看见钮祜禄氏那张脸后。这样板正严肃,是做给谁看的?
真当自己现在就是皇后了吗?
她方才在翊坤宫,直接强硬把身边的宫女都打发回去了,换了太监过来,正是要强制压服郭络罗氏的时候。
谁知道钮祜禄氏还是来了。
不过也没关系,送回去的宫女会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宫的。家里不会放任不管,等阿玛想到办法,这皇后未必就不是她。可钮祜禄氏竟也将佟妃放回去的几个涉事宫女给抓回来了。佟妃即刻就恼了:“钮祜禄妃这是何意?本宫已经说了,这件事,错不在本宫的人!”
她私底下拉拢诱莹,却对锈莹行尽威逼利诱之事,方才被诱莹几句话说的,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
但是和郭络罗氏之间不可能平复如初,佟妃也就不强求了。可今日之事,佟妃若是不护着身边的人,岂非让人看了觉得她无能?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那还做什么皇后?
更要紧的是,她身边的人不能受罚,否则佟佳氏的颜面何在?佟妃今日是护定了。和钮祜禄氏杠上了,她也未必落了下风。丢了往日虚情假意,就连姐姐也不叫了。
钮祜禄氏淡淡道:“别的且不分说,她们毁坏了皇上给郭络罗庶妃所赐,这就是罪过。先领了这个,别的再行甄别就是。”这次再来永寿宫,锈莹就不跪了。
非但不跪,还有地方坐。
是钮祜禄氏吩咐人请她坐下的,别人快一步,诱莹道了谢,心里却想,她本来就是要坐的。
这回再不把腰杆子挺起来,这戏怎么唱下去呢。这可是她的受害方。
有钮祜禄氏顶在前头,锈莹想,钮祜禄氏要是聪明,就绝不会放过眼下这个绝好的机会。
这可是名正言顺处置佟妃身边人的机会。
几个大宫女损坏了皇上赏赐,往深了做文章,又怎么能说没有主子的授意呢?
诱莹要下一盘大棋。
光一个钮祜禄氏还不够,还有能做主的人且没来呢。诱莹只管先做准了受害者的姿态。
今日势必要把佟妃的皇后梦拆个粉碎。
硚莹红着一双眼,捧着康熙赏赐给她的那柄玉如意,楚楚可怜地添了一把火:“妾不过是个庶妃,是这宫里无数庶妃中的一个,偶得了皇上的喜爱,赐了这样好的莲花给妾。妾爱护的跟什么似的。”“结果如今都没了。妾替自己,也是替宫里的庶妃们问一声,是不是往后娘娘们要是不如意了,不喜欢哪个庶妃了,就能随意打碎这些御赐之物,把妾这样的庶妃当作调侃消遣的物件随意取乐了?”“娘娘们口口声声维护规矩体统,怎么到了自己跟前,这规矩就不是规矩了?合着宫里的规矩只是用来约束庶妃和奴才们的?那皇上的体面和尊崇,是不是也越不过娘娘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