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案小桥千嶂抱(3)(2 / 3)

定夷 一明觉书 4241 字 20天前

吻,像是柳梢拂过水面一样轻盈,再想回味已经来不及了,五感之中唯一能嗅到的就是对方身上的那一缕冷香。

沈淙倒不是没有主动亲过自己,但大多都是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如今她想撤身,对方这么快追上来倒是第一次,她心尖一颤,沉默地看着眼前唇角紧抿的青年。

他起床起得匆忙,衣服也没打理的多细致,在外面披了个披风就来了,说不上不得体,只是对他这般最看重礼仪规矩的人来说,已然是不可多见的罕事。

“什么意思?”谢定夷笑着看他,拿他刚刚说得话堵他,问:“不是说身体不适?”

沈淙不说话了,刚刚那一吻是他冲动之下的产物,再要让他服软乞怜不如现在就给他一条白绫。

好在谢定夷也不想把人惹急,毕竟刚刚才从他手里要了人,于是便自己接自己的话,笑道:“好罢,和你开玩笑的,但这两日真的有点忙,改日让宁柏来接你,嗯?”

像个暗倡一样被一顶小轿抬进宫吗?

“不用了。”他真的很讨厌那样的方式,甚至可以说是憎恶了,每回坐在逼仄的小轿中都让他感觉自己像个物件,此行的唯一意义就是像个玩具一样被她把玩。

从江州回来后的那一次他就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他想要的不是这个,所以也绝不能再以这样的姿态被送到她面前。

这般想着,他微微侧过身去,望着不远处快要熄灭的烛火,道:“陛下回吧,政务要紧,您吩咐的事臣会放在心上的。”

他微微垂首,额前的长发恰好落下了一缕,被他抬手挽到耳后,明明是冷若冰霜的神色,却因这个动作而显出一丝莫名的柔婉来。

谢定夷又想起了他刚刚在她唇角落下的那个吻,太轻太薄,就像现在他所表现出来的这样,一根羽毛在心口搔了一下,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抓住这抹飘忽,将它变得更重更实。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握住沈淙的手腕时,他怔了一下,然后用力地挣扎起来,可下一息就被完整地环住了腰背——谢定夷的武器是刀,是剑,甚至是重达百斤的长弓,即便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疏于锻炼,但那只不过是高门大院里的绣花功夫,连力道都没施出来就被制住了命脉,他动弹不得,只能被她的手掌压住脖颈,含住嘴唇。

太过深切的一个吻,甚至有些粗暴,唇齿之间仅剩的那一点点空气都被她夺走,舌尖卷舐,不可阻挡地点燃了周围的温度。

……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沈淙眼里冰冷的光慢慢涣散,开始接近于情动时的恍惚,谢定夷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生出一点蠢蠢欲动来——眼前这个人就好像长在她的喜好上,没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似乎也就那样,但真的当他站在自己面前开始说话动作,她就想用各自方式把他拖到自己身边。

渐渐的沈淙不再挣扎,当然他也没有回应,只是承受,于是这个吻就开始变得轻柔,谢定夷带着茧的掌心触碰到他的下颌,指腹贴着他的脸颊,很轻地蹭了一下。

唇齿相依间她轻声问:“到底要我走还是要我留。”

他没有回答,贴着她的唇瓣良久,轻轻回吻了一下。

这是挽留的信号,他们都心知肚明。

……

帷幔轻拂,四下一片寂静,唯有一缕银亮的月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内,像一场悄无声息的薄雪,将眼前之人剔透净秀的眉眼衬托得格外静谧。

沈淙闭着眼睛,声音里带着克制的喘,感觉到寝衣的衣带被她一点点地拉开,脚趾不由自主地蜷了蜷。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陛下准备待到几时?”

“怎么?”谢定夷的手指从他流畅漂亮的脊线一直游弋至腰窝,然后在尾椎处轻轻按了按,道:“担心?”

这里毕竟只是沈淙临时置办的院子,仆从也不过是从外面买的,谈不上心不心腹,论说安全,自然没有长着同一双眼睛和同一张嘴巴的近章宫安全。

沈淙被她的动作激得挺了挺小腹,手指贴到她的手腕上,不知是要推开还是拉回,另问道:“陛下今晚要走吗?”

谢定夷不答,反而把主动权交还给他,道:“看你想不想我留下来。”

沈淙自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谢定夷看得想笑,他的这副神情让她莫名想起了江容墨——他在床上和沈淙简直是两个极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就是娇气了点,玩了一会儿就跟滩水似地贴在她怀里,抽抽嗒嗒地和她讨饶。

她发誓她只是随便一想,但沈淙实在太过聪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三心二意,眼里的决然化为恼怒和冷意,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陛下若实在不想,臣也不会强留。”

刚刚还算温情的气氛一下子结了冰,谢定夷只得哄人,道:“我想我想,”她反手握住他想要抽离的手,道:“待到日出前好不好,明日没有朝会,但奏折还有很多,可怜我还要批一天公文,好不容易见见你,你还要赶我走?”

谢定夷哄起人向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沈淙沉默了几息,好歹没再挣扎,说:“陛下既辛苦,今晚的事直接让宁大人来说就好,何必来回奔忙。”

“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