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来之前我把自己存的钱都带了来,全都给你花!”他爹对他娘便十分大方,家里银钱尽着林青枝花,耳濡目染,卓庆也学到几分,于钱财之上很是大方。
方陆林三家都赚的辛苦钱,孩子们手里的零花钱都是有数的。三小儿之中,数林白棠的零花钱最多,但她攒着的每一块铜板都是自己辛苦所赚,更舍不得胡乱花用,面对小表弟豪爽的举动,三小儿目瞪口呆。大方的小朋友人人爱。
林白棠眼珠一转,听着外面的叫卖声,软软央求:“表弟,姐姐想吃冰碗。"正值暑热,时常有人挑着担子卖冰碗,碗底垫小碎冰,上边放各色水果,再浇糖汁儿,吃时搅匀,入口沁凉,很是解暑。卓庆不但豪爽,还是个行动派,抓起一把钱便往外跑,还指挥院里候着的小厮帮忙,很快便端回来四碗冰碗,送到各人手中,靠着林白棠笑得可爱:“白棠姐姐,你这碗我还让卖冰碗的大爷多浇了两勺糖汁儿。”林白棠:“…“不怪购甜。
房间里,林青枝跟亲娘嫂子聊天:“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各种说道都有,我还不知白棠出事了,只当故事听。今儿起来才听说差点被拐卖的小姑娘姓林,在河上撑船卖小食,派人出去打听才知道白棠出事了,当时吓得我魂都差点飞了。”
金巧娘抱着幼棠喂奶,宽慰她:“万幸没什么大事儿,全赖邻居家俩孩子不要命的护着白棠。“话锋一转数落起女儿:“也怪这丫头胆子太大,还敢拿自己当饵,非要钓出背后的人,她怎么就不知道怕的?你阿兄知道以后吓坏了,多少天都睡不着,我瞧着都要落下心病了。”
“白棠胆大,也不知随了谁。"龚氏忧愁道:“她性子这样要强,姑娘家家让人担心。”
林青枝笑道:“侄女随姑,我瞧着白棠比我年轻时候胆子还大。“她如今不过二十有五,听这老气横秋的话,倒好似七老八十一般,瞥见母亲揶揄的眼神,连忙讨饶:“在阿娘面前,这话该打。”
婆媳俩撑不住笑了。
金巧娘再有十来日便要出月子,念叨起家事:“白棠也辛苦了一年,又伤了胳膊,我想着让她在家好生养个半年,只恐这丫头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还想着给她寻个轻巧不累的活儿去做,想求陆家婉儿带她去绣花。”绣花是假,拘拘女儿的性子倒是真。
林青山被女儿的自作主张吓到之后,好几晚上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苦思:“她才几岁,竞连自身安危也不顾,这么不服输的性子,竟没女孩儿半点温婉,再大些可怎么好?要不趁着伤了胳膊,就留在家里跟着娘做些家务,别再去河上卖东西了?”
金巧娘比林青山看得更透彻:“娘那样疼白棠,能狠下心拘得住她?”想想自家女儿在老母亲怀里那副撒娇的小模样,林青山又泄了气:“这丫头多说几句好话,娘能把自己私房钱全都掏出来给她花,哪里舍得她难过?”可恨他在家具店上工,儿子可以带在身边学手艺,这职业于女儿却很不相宜。
夫妻俩商量来商量去,最后瞧中了邻居陆家刺绣的手艺,小姑娘文文静静坐着绣花,既能赚钱还能磨磨性子,可不正好。林青山听嫂子这番话却并不赞同:“嫂子,白棠明快爽利,做什么要拘着她的性子?到时候她不开心,你们就高兴了?”金巧娘也心疼女儿:“可她这样子,实在让人担心。”林青枝便劝道:“依我说啊,她既胆大心细,也是好事。我们帮里罗帮主的三姑娘可是个胆大的主儿,前面两姐姐都嫁了出去,轮到她不愿意嫁人,一门心思要做买卖,已经跟着北上运粮的漕船跑了两回京城,每回都带东西回来,放在自家铺子里售卖,生意做得有模有样。水生还说,过两个月押送秋粮北上,他也带我跟孩子们去京城玩玩,正好白棠不必去卖小食,不如带上白棠,让她也出去散散心,权当给孩子压惊了。”
“真要跟着你去京城转一圈,回来不得更野了?"龚氏不放心:“你这孩子出主意也不带这样的。”
金巧娘到底疼女儿的心占了上风,犹豫道:“等夫君晚上回来,我跟他商量商量。”
她一面忧心女儿胆大包天,想把她拘在家里磨性子;一面又觉得机不可失,林青枝带女儿进京玩儿,孩子要是知道这事儿,不知得多高兴。疼爱孩子的父母,总怕自己给孩子的不够多,更怕自己的决定对孩子不好,左右权衡,难以取舍。
林青枝探病一趟,见小侄女无恙,救她的小伙伴们也都在逐渐恢复,便心满意足要带着孩子离开。只是走之前,卓庆死活不愿意,非要留下来在舅舅家住几日,被林青枝以“学堂里只请了一日假,晚两天去小心先生打你手板,再说等休沐了再来舅舅家玩,白棠姐姐最近都在家"为由,好说歹说,劝了又劝,他双脚跟扎根似的,死活不走。
娘俩在院子里僵峙着,若非还有邻居家俩少年,林青枝估摸着早请儿子吃竹板炒肉了。
林白棠往姑母手里塞了个鼓鼓的荷包:“弟弟的零用钱,请我们吃了冰碗,剩下的都在这了,他非要给我花,小姑姑替他收着。”卓庆用眼神使劲谴责表姐:哪有收礼还给退回来的道理?林白棠用完好的右手使劲捏小表弟圆润的脸蛋,这小子从小伙食好,养得油光水滑面色红润,脸上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