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享受这种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的快感。
但他并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距离京城几千公里开外的比利牛斯山脉。
这座欧洲西南部最大的山脉,位于法国和西班牙两国交界处。
在这片群峰静立的山脉之中,安道尔公国就位于其中的一片峡谷里。
在安道尔公国边缘的一座小镇上。
两颗苍劲的针松,就像是身姿挺拔的卫士一般,守在了通往半山腰小镇的山路两边。
“米歇尔,你确定老师就住在这里吗?这路也太他妈难开了。”
本该在普林斯顿里看直播的德利涅爵士此时正坐在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驾驶座上,没有平日里的温文尔雅,而是破口大骂,时不时回头喷口水,而且他的车里还坐着其他三个老头。
很难想象这位67岁的老教授会开着一辆跑车走山路。
“皮埃尔,我说你没事,为什么非要开恩里克的这辆法拉利?”
米歇尔·雷诺先生坐在副驾驶上抱怨道。
“这边的路一直都是碎石路,等你这样开进开出一次,恩里克的最辆新车底盘都要坏掉了,我们又坐得不舒服。”
“无所谓,华夏有句古话,千金难买爷高兴!开!皮埃尔,大胆地开!抛锚了我们就叫道路救援!”
坐在后排的恩里克·邦别理先生一只手搂着布爵爷,一只手提着酒瓶子。随着颠簸上下晃动的法拉利一边欢呼着。
“芜湖!哇哦!芜湖湖!”
“恩里克,你太吵了,我耳朵都快坏掉了。”
布爵爷嫌弃的撇了撇嘴,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老耳朵,但并没有挣脱开邦赌王的胳膊。
“行了,都再坚持一下,应该就快到了。”
雷诺先生叹了口气,他已经看到了那一栋涂抹成蓝色屋顶的林中小屋了。
车还没有停稳,在前面开车的皮埃尔·德利涅教授,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正眺望着远处的峡谷。
他似乎对于这里会有汽车的到访十分意外,挪动着轮椅转过身来。
看到了这4个比他年轻一些的小老头,他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毛。
“你们来干什么?米歇尔,是不是你小子带他们过来的?快滚快滚,我不会答应你们继续传播我的著作的,不然我进了土里都咽不下这口气。”
亚历山大·格罗滕迪克怒目而视,这位秃头老头单单从外观看起来就不是很好惹。
“老师,我们不是来找你说那件事的。”
德利涅从车上下来之后活动了一下筋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那一辆刚提没多久就已经到处是磕碰的法拉利,松了口气。
还好人没事,不然普林斯顿绝对是大损失。
“嘿!老爷子!你不是总觉得自己的工作没有被好好理解吗?现在我们都不需要理解你了,我们有新的方向了。”
手里还提着酒瓶子的邦赌王一下车就朝着老爷子嚷嚷。
雷诺教授差点腿软了,想上前去堵邦赌王的嘴,但邦赌王都已经说完了。
雷诺教授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格罗滕迪克,他生怕这位如今已经83岁的老爷子等等被邦别理气晕过头,突然嗝屁了。
还好老爷子的身体还很硬朗。
就是硬朗得有点过分了。
只见格罗滕迪克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抄起了放在一旁的书,就朝着邦别理追了过去,举着书要去抽邦别理。
“oh!no!先生,你总是喜欢宣传你的反战思想,可是你还是这么爱抽我!”
邦别理一边逃窜着一边大喊大叫。
布爵爷和老先生没有那么熟,在一旁看着,德利涅也袖手旁观。
他可还是小小记仇的。
1988年的时候,瑞典科学院授予了他和格罗腾迪克先生的克拉福德奖可是被自家老师拒绝了。
而且老师还说了两个理由。
第一,是他有钱,他当教授的工资和退休金完全够用了。
第二,是他不爽,他觉得这奖项给研究者的社会地位和声望太高了,也就是德不配位的意思。
老爷子喷是喷爽了,可尴尬的是德利涅。
这奖他领吧,老爷子肯定蛐蛐他,他不领吧,以后怎么混?
他可不是想和老爷子一样当学术界炮王的。
此炮王也是彼炮王。
格罗腾迪克在1985年写的自传式书籍《收获与播种大概有二千页,其中他着重提了他一生经历的三种情感:女人、数学和默想。
而女人的篇幅,大到让人可以当小黄书看了。
同时,老爷子也算得上是数学界李云龙,别人批评他,他骂别人别人夸他他也骂别人,别人为了祝贺他60岁生日整理了一份他的传记文集,结果也被他拒绝了,还被说根本不懂他。
到后来更是直接开骂,骂学术界腐败,骂所有人都很蠢。
但就像是许青山在台上留下的那一句“欢迎挑战”的话一样,老爷子骂人没人敢反怼他。
因为他真有资格骂别人蠢。
格罗腾迪克在完成的泛函分析的工作之后转向了代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