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她摇晃的身体,手掌触到她滚烫的额头,顿时心头一紧——398度,而且还在攀升。
春花的瞳孔微微扩散,嘴唇蠕动着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银镯三"
马克手忙脚乱地拨通江凤的电话,同时瞥见监控屏幕上那些苜蓿细胞正在疯狂分裂,蓝色结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整个培养皿。
省档案馆的地下库里,江凤的指尖停在1945年的泛黄档案上。黑白照片里,纳粹科学家手腕清晰可见三眼纹身,旁边的德文标注翻译过来是"生命之泉计划——东亚分支"。
"原来如此"她浑身发冷。
档案记载,这个组织战后伪装成地质勘探队,专门搜集特殊体质人群的基因样本。而1979年那个"阿尔卑斯地质学会",正是其分支之一!
手机突然震动,马克的语音消息带着电流杂音"春花病危!她一直在说银镯和三"
江凤猛地合上档案。照片边缘,那个纳粹科学家手中的笔记本上,赫然画着个与幸福村银镯一模一样的图案!
……
国道旁的废弃加油站里,韩东来蜷缩在货车车厢内,借着手机微光检查样本箱。三支血清试管完好无损,但gp显示前方十公里处有路障——弗里茨的人已经封锁了所有通往幸福村的要道。
司机老赵从驾驶室钻进来,递过个油腻的塑料袋"凑合吃点儿,得等后半夜才能绕路。"
塑料袋里是三个冷掉的包子,褶子歪歪扭扭,像极了当年他偷塞给江凤的那些。韩东来突然鼻子一酸,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饿着肚子把午饭分给同学的倔强女孩。
手机屏幕亮起,是江凤发来的加密文件。点开后,一张老照片缓缓加载——卫生院门口,马淑芬抱着两个女婴,她们手腕上的银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原来是这样"韩东来喃喃自语。所有碎片终于拼合春花和江凤都是马淑芬选中的抗体携带者,而银镯既是保护,也是
货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德语的低语。韩东来迅速关闭手机,摸出了随身的扳手。
县医院重症监护室里,春花的高烧已经突破41度。她不断抽搐着,护士不得不束缚住她的手腕。那些针眼密布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的细线在血管中游走。
"抗体在攻击她自己的神经系统!"马克对着电话吼道,"需要原始血清样本——就是马淑芬当年使用的那个版本!"
电话那头的江凤正驾车狂奔在省道上。她瞥了眼副驾驶座上的铁盒——那是刚从陈志远保险柜取出的,标记着"xh-1"的安瓿瓶。
"坚持住,我带着解药来了!"
然而当她驶入隧道时,两辆黑色越野车突然前后夹击。江凤猛打方向盘的瞬间,透过后视镜看到追击者卷起的袖口——三眼纹身的瞳孔处,镶嵌着发光的微型芯片。
昏迷中的春花陷入诡异的梦境。她看见马淑芬站在河中央,手里捧着个发光的小盒子。
"记住密码"马淑芬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三长两短"
现实中,春花被束缚的手突然剧烈挣扎,指尖在床单上划出五道痕迹——三道长的,两道短的。
守在一旁的如燕猛地站起身"这是摩斯密码!"她扑向春花脱下的外套,从内袋摸出银镯,按照节奏轻敲内壁。
"咔嗒"一声,银镯裂开第三层暗格,露出微型冷藏仓里的一滴蓝色液体。
韩东来的货车被逼停在悬崖边。弗里茨的金发在车灯下泛着冷光,他优雅地举起麻醉枪"把样本交出来,你们中国人根本不懂它的价值。"
"我们确实不懂。"韩东来悄悄松开手刹,"不懂怎么用孩子做实验,不懂怎么往河里排毒——"
货车突然向后滑去,弗里茨慌忙闪避的瞬间,韩东来抱起样本箱纵身跃入路边的灌木丛。
与此同时,医院里的如燕将那滴蓝色液体注入春花血管。监护仪上的心率曲线骤然平稳,而千里之外试验田里的抗污苜蓿,在同一秒全部开出了蓝色的小花。
三个月后的省委报告厅,韩东来站在投影屏前,画面显示着全省污染土壤修复进度。
"利用抗体携带者血清培育的苜蓿,已经净化了18万亩重金属耕地。"他点击遥控器,切换到下一张图表,"经全国人大审议通过,《特殊基因资源保护法》今天正式生效。"
台下掌声雷动。前排就坐的春花和江凤相视一笑,她们手腕上的银镯在灯光下交相辉映。
散会后,省委书记叫住韩东来"国家乡村振兴局想借调你去"
"抱歉,领导。"韩东来望向窗外,远处幸福河畔的试验田里,新一批苜蓿苗正在春风中摇曳,"我的论文还得在田野里继续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