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尘埃落定
钟毓秀和张婉莹被移交至府衙后宅,由府尹夫人照看,一同去的还有鬼市摊主宅子里原本的就在的一位小娘子。
说来也巧,替代摊主的禁卫易容后先是在林子里捡到张婉莹,刚把她带回去就遇到摊主的同伙。
前来商量过几日卖货的事,想把手头上的先放在他那儿帮忙看着,自己再想办法弄一个。
禁卫一看垂着头的女子,正是那日和官家在鬼市争论的那个。当即应下。
禁卫本就是兵部尚书家的次子,放到禁军中历练来的,对张婉莹还算熟悉。最重要的一点,兵部尚书温家准备和大学士府议亲。方家次子温岭和大学士的孙女张婉莹。
此前,温岭偶然见过她一面,去年的宫中夜宴。温岭全家都是武将,父亲早前也是冲杀在前线,后来年纪稍大些就被调回京都,哥哥在外地任镇守将军,妹妹被公主亲卫队招去。他自己再历练几年,就会接任王将军的职位。温岭不喜欢娇柔做作的女子,京都大部分小姐,他都不想娶,准确的说他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了。
本想拒绝母亲提议的温岭,在宫宴上见到了张婉莹。那时,她正在殿外透气,温岭是负责殿外站岗。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巴巴地凑上去嘲讽张婉莹,作为大学生亲孙女,连京都第一才女的比试都不敢去。
张婉莹当场怼回去,说这位第一才女小姐,一群十几岁的小娘子过家家似的比试,作几首酸诗,就自封了?
对面气的只会指着她说“你",带着婢女拂袖而去。温岭顾忌着还在上值,否则都笑出声了。
他打算接受母亲的提议了。
他家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上门,温岭就在一棵树上再次见到了张婉莹。未婚妻很坚强,要不是肚子饿了,连他也发现不了还有个人躲在树上。温岭卸去易容,点出几个禁卫,在府衙后院护卫三个小娘子和府尹夫人。谛听和方相氏经过正常的审问流程后就随穗姑回江宅。方相氏听穗姑的话全程装哑巴,只会点头摇头,若是从他嘴里发出男声来,穗姑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知道钟毓秀无碍,江玉织吩咐织伞去慈幼院报信,自己则把没做完的寿衣赶上,开庭后,要不了多久阿轲就该下葬了。慈幼院一侧的宅子正好是空的,禁卫联系上屋主后,用搜出的赃款将其买下来。
解救出来的女子孩童暂时住在里面。
白砚天刚亮就入宫向萧佶说明情况。
慈幼院的扩建还需要人负责,萧瑶腾出空,亲自去盯。府衙的效率很高,距离开庭还有两日时间,结果就出来了。白砚每日三点一线,早时入宫,午后江宅,入夜回家。江宅的裁衣室通常都会有两道身影。
一道是忙着理线,裁布的江玉织;一道是拿着簸箕贴在她身后收拾的白砚。白砚用修复社稷图的正当理由,一日不落地出入江宅。江玉织没理由拒绝。
白砚端来一壶刚泡好的花茶,倒出一杯晾在小案上,转头又去收拾地上细碎的线头和布片。
嘴上也不停,“尽是些没脑子的前朝余孽,不甘心过穷日子,还想着复辟,散播白石散,企图分散民心,至于种植白石花的地方还需再审问审问。”“拐走的女子大多卖出去为奴为婢,长得好些的卖给富贵人家做妾,也有专门卖出去给人生孩子的。”
“不少男童倒是留下来了,呵,妄想培养一支军队出来,痴人说梦。”“京都不少暗地里的赌场他们也涉及不少,大肆敛财,欲招兵买马。”江玉织拿着银针的手顿住,“成功了?”
白砚将茶递到江玉织嘴边,接着说:“自然不可能,整个夏朝八分的铁矿都捏在父亲手中,剩下两分成不了气候。”江玉织就这白砚的手浅酌一口,寿衣还差个收尾。“你想知道……我是如何死吗?”
白砚放下茶杯,迟迟没有动弹,“不想说便不用……”“不,我想告诉你。”
江玉织不看他的背影,垂着头将银针扎入柔软的布料中。“我家几乎人人都会织补,缝制衣裳,绣艺更是不在话下,家中技艺最好的女子,会入尚衣局供职,上一个是我姑姑,接下来是我。”“那时我有些自傲,理所当然地认为什么我都能补,能做出世上最好的衣裳,爹娘和哥哥都很宠我,所以我在家人面前总有些任性。”“直到我救下何稷,哥哥同我一起把他带会家里,他伤得很重,大夫看不出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只能将养着,爹娘怜惜他孤苦无依,便收留他。”白砚听到熟悉的名字,冷静地在小榻上坐下。“才十一二岁的人,沉闷得很,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一年过去,我把他当做朋友,但是他在一天夜里,不告而别。”“转眼又是一年,何稷回来了,揣着一块技艺精湛的绣布和丝线,问我能不能补,我当然说能,他祈求我不要告诉别人,就当作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没放在心上,但确实没告诉别人,他留下绣布又走了,要修补完整很难,我还是做到了,我把布藏到衣箱的最下面。”“他一直没来取,我只等到了抄家的官兵,说我家私藏《山河社稷图》,意图谋反。”
“多可笑,得社稷图者,可平天下。”
“我没家了,我的魂魄从断头台游荡回家,独我一个,我把家里翻了个遍,没找